出府已有半时辰了。可是,这位公子似乎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不对啊,她来去自由,完全可以一走了之的。
宋兆仪神情微不捺,道,“你到底想干嘛?”
“请便!”赵景慵懒的靠在桌上道,那副样子谁瞧见了不恨的后槽牙咬紧。
“无聊,真是无聊!”赵景斜着眼,又喊道,已走至门口的宋兆仪头也不回的出了如约楼。
长的人模狗样的,怎就生了这副德行!记性倒是好的很,她从未在赵景面前露过面。今日她还特地伪装了几分,那赵景还是仅凭眼睛便认出了她。
宋兆仪在都城街上闲逛着。前面不远处便是九品阁,尤记得那阁主那番话。
“这瓶药仅能撑个几十辰。本阁主给你一道方法,你去试试,指不定能永久治好你的眼疾——进宫成为皇上的妃子,成为妃子后免不了肌肤之亲,与皇上有了肌肤之亲后,你的眼疾便可治好。”
这番话,宋兆仪当时闻即,极为震惊,她不可置信。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愚蠢又荒谬的法子?
且不说她相貌丑陋,素日里都是戴着面纱,谁会让一个整日戴着面纱的女子进宫?
不过,不可否认,那位阁主的药很是有效。
“让开让开!”
就在宋兆仪想的入迷时,后方的喧闹之声与马蹄声涌入她的耳里,回头望去时,被一侍卫撑开手,推开了去。
粗鲁!
一群人围着那前进的马车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有说有笑的。
那马车帘子绸缎昂贵,马车虽是木制,但也是上好的檀香木制成。
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瞧着那帘子被撩开了,宋兆仪明显察觉到四周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便是七嘴八舌的赞美。
那马车里的女子确是有几分姿色,谈不上倾国倾城,但却是小家碧玉,素淡柔和。
“小姐。”福珍冒着出府被赶的危险挤进了人群,终于探出个头来,与宋兆仪说上话来。
“你出府做甚?”
“小姐,你先别管我了。宫里的文公公要来宋府了,说是有圣旨宣读。老爷让全院的人到大厅迎侯文公公,院里的人都不可缺席。否则,家法处置。”
“福珍担心你黄昏时才回府,便偷偷出府告知小姐你消息,并接你回府。听其它院儿说,文公公已出宫了,正是在来宋府的途中。”
福珍许是因跑的太急,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听的宋兆仪楞楞的。
将福珍拉到一空旷之地时,宋兆仪背过身,头微低,“你瞧,那可否是文公公?”
福珍闻即,就见那方才还很是拥挤的人群散开来,留了一条极宽的道,四个太监慢悠悠的抬着一轿子,几名宫女走于前方,个个身材高挑纤细,肤白貌美,面露微笑。
“福珍未见过文公公,此阵仗想必是的。”
“福珍,你先行回府。怎么出来的,怎么回去。就当作没出府过。”
福珍的万般急捺,却等来了她家小姐的这么一句话,“小姐,文公公马上就要到宋府了。小姐现在若是与我一道回府,或许亦是来得及。”
“我突然想及还有一些事未办,若是父亲问起,便说我摔了腿,不便行走就是。”
言既,宋兆仪转身便朝着九品阁走去,任凭福珍如何叫喊,仍是没等来宋兆仪的回心转意。
随即,福珍提着裙摆,小跑着回了宋府。
此时,宋府厅堂早已坐满了大房二房三房的人。
厅堂堂位上,大太太吴氏同坐于宋启之旁,二房刘氏坐于厅堂两侧。此外。少爷,小姐站于刘氏之旁,其他下人伏跪于地。
“兆仪呢?”宋启道。
底下无人吭声,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父亲,秋兰方才无意之间听一下人说,兆仪妹妹出府了。”宋秋兰心中是万般的希望宋兆仪再多晚来一会儿,看她怎么向父亲交代。
“秋兰妹妹,你休要胡说八道,兆仪许是身子不舒服,出府看病去了——父亲,并非是你想的那样。”宋月兰故作捂住嘴,一脸想为宋兆仪开脱又力不足的造作模样。
宋秋兰眨了眨眼,撇嘴不屑道,“某些人不愧是唱曲儿的。这话拿捏的死死的,秋兰实在是甘拜下风。”
原本宋秋兰说宋兆仪出府只是胡编乱造的,没曾想这宋月兰可倒好,直接接了她的话。这不就坐实了宋兆仪出府的事。
“闭嘴。”宋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刘氏和吴氏各自刮了一眼自家女儿。
“老爷,文公公到了。”一小吏匆匆忙忙跑进厅堂道。
“好生热闹啊。”文公公已经踏进了厅堂门槛。
小吏吓得后背直冒冷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这文公公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文公公,宋启有失远迎了。”宋启急忙起身走向文公公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