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自己是在做噩梦还是撞鬼了,白天明显已经好了的伤痕,为什么会在噩梦之后再次裂开?难道是刚才挣扎的时候,手指头撞在墙壁上了?躺在床上,我一夜开着电灯,不敢再让自己睡着。夜色中,晨风继续吹打着玻璃窗户,咯吱咯吱地响着。
透过晃动的窗子,我意外发现一个黑影匍匐在对面那栋楼的瓦楞上,半个身子直挺。
“莫非有偷窥狂?”我大吃一惊,随手关掉了电灯,好在穿了睡衣睡裤。
随着灯光的熄灭,屋顶上的人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继续躺了一会,很快就听到外面有公鸡的鸣叫,翻身去看,窗外晨曦初露,斜斜地照着民宿客栈。院子里,民宿大叔一大早就起来,和老婆在那儿筛豆子磨豆腐。见我开窗,大叔高兴地仰着脖子和我打招呼:“这么早就醒啦,昨晚的歌舞剧怎么样?”
我冲大叔笑了笑说:“挺好的,挺感人。对了,那几位友人呢?还住你家吗?”
大叔说:“还住呢,他们要到这个月的月底才会回国。妹子今天要去哪儿?”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回答大叔说:“还没想好,胡乱逛逛。”
“小姑娘,我看你一整天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家里有啥不顺的事?别怪大婶多嘴,家里要是诸事不顺的话,要及时找个师傅看看。你去过北山的清风观吗?”
“没去过呢,大婶,那儿好玩吗?”
“当然啦!今天是农历六月十九,是观音菩萨的成道日,北山寺那边有法会,中午的时候,对岸的清风观也会很热闹,毕竟在咱们国家,佛教和道教都信观音菩萨的嘛。小姑娘要是有空,中午不妨陪婶婶去烧香,婶婶带你找清风道长算一卦!”
从小到大,这算卦的事情,我还真没玩过,就一口答应下来。反正按照我的打算,自己在无风渡大概还要待十天半月。如果寻亲的事儿有进展,我也许还会找个便宜点儿的房子长住下来。至于大婶,听说有人陪她去烧香很开心,一再叮嘱让我早一点回来吃豆腐。
在小镇上到处游荡,期间我心有不甘,再次去了一趟大槐树。
大槐树对面的老客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在那儿守了近一个小时,始终没有看到流浪男子的出现。正准备离开,忽见两个s爱好者一身动漫装扮,颇有点火影忍者中我爱罗与手鞠的味道。他们鬼鬼祟祟围着客栈转,最终从客栈后面的窟窿进了房间。
我看周围没有人,便快步走了过去,从前门的缝隙往里面看。
我在想,这俩人究竟是过来寻刺激的,还是和我一样,别有用心。
由于客栈的特殊构造,我在前门完全看不到楼上的情景,只听到咚咚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和一男一女时不时发出的惨叫。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开始猜测楼上那两人,是不是和我一样,看到镜子里的女鬼了?可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阳光灿烂,丝毫看不出有妖魔鬼怪出现的样子。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楼上那两人从楼梯上像滚瓜似的咕咚咕咚滚下来了。
两人落地,快速爬起,一人拿着匕首,一人捞了一根桌腿,疯狂地打斗起来。我觉得奇怪,这两人不是一起来的吗?怎么就打起来了?如此激烈的打斗,不像是弄着玩的样子。
我猛然想起两个字:中邪!没错!只有中邪的人,才会这样!
我将身子伏在门上,继续观察里面的动静,从两人的咆哮声中我很快听出,他们是岛国人,而且看长相,我推测应该是艺妓团中那两位年轻情侣。
两人打着打着,拿桌腿的女人朝拿匕首的男人狠狠劈了一棒。
男人惨叫倒地,满脸是血,哀嚎不止。
随后,男人从地上爬起来,奋不顾身将手里的匕首捅向女人。我吓得起身不敢再看,担心里面的人打着打着跑出来伤到自己,于是准备逃离。
熟料打斗戛然而止,里面传出一个老者的喝斥声,听不懂在说什么,只听叽里呱啦的一阵,我往门缝里看了一眼,两位年轻人点头哈腰,接连“嗨”了几声。
当老者转过身,我看清了他的面目,果然是艺妓团中那位主动邀请我去看演出的老者。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客栈中的。但见他身穿和服,脚踏木犀,腰间还挂着一把半米长的武士刀,武士刀的刀柄为一块上好的白玉所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