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猝不及防,猛然回身,叫道:“你怎么把门关上了?”
“你到了。”秦简郑重地说道。
“我知道我到了。”我有点急了。“可是等下我怎么出去?”
“你要去哪里?”秦简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你……你敢囚禁我!”我又惊又怒,冲过去摇晃着牢门。
“不是你自己拿着信来这里的吗?”秦简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信,朝我扬了扬,慢慢地道,“拿着这封信来的人,都是要留在这里的。”
我目瞪口呆,原来那封信上的内容,就是让秦简囚禁送信的人!
秦简说完之后,便站在原地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我原以为他会嘲讽我自己送上门来,可是瞧他的眼神却毫无此意,反而还带着一丝尊敬。我越发搞不懂了,他用尊敬的眼神看着我,却毫无商量余地地将我关进了监狱,这是什么情况?
他将我送进牢房后,甚至还微微地欠了欠身,然后才转身离去,他身后那人自然也跟着走了。我站在牢内一时瞠目结舌,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难道那个神秘女子就是魏家惨案的幕后真凶,所以才会设计让我送信到这里来,好阻止我追查当年的事?而这又是个什么监狱,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在等着古音的到来?
我对这些事毫无头绪,想得一头雾水。这时身后忽然有个声音说道:“你……是巡城马?”
“啊?”这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回过头,有个人坐在角落里,身上并没有穿狱服之类的衣服。这也是这个监狱奇怪的地方,它的犯人既不穿囚犯的衣服,看守也不穿狱卒的衣服。所有人的穿着都很干净整洁,与一般的监狱大相径庭。此刻我身上还背着包袱,又是一身青布短打的装扮,看着就像个巡城马。
“又一个巡城马,呵呵。”那人喃喃地道,忽然发出了两声轻笑,也不知道是我的尊容让他忍俊不禁,还是巡城马这个职业让他觉得可笑。
我心中有些不快,心想你就是皇帝老子,还不是要在这跟我大眼瞪小眼,正要回报两声呵呵,却在临出口时心中一动,忽然问道:“又一个?你认识古音,你知道他在哪?”
话刚出口我便有些后悔,这位仁兄在大牢里呆了不知多少年,要想知道古音在哪恐怕只能掐指一算。那人倒是不以为意,从角落里站起走到我跟前来,道:“你也知道古音?”
我点点头,“我正到处在找他。”
“看来要找他的人还真不少。”那人没来由地喟叹一声,我听说他也要找古音,正琢磨着要不要跟他说声好巧,这时那人又道:“你既然不知道他在哪,怎么会拿着他的信找到这里来?”
“什么,我送来的那封信是古音写的?”我一呆,忙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信是他写的。”
“因为,我们当年都是拿着那封信自己找到秦简的。”那人慢慢地道,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可笑吗?我们在这里坐牢,却全都是自己送上门的。”
他的意思是这所监狱里的所有囚犯,都是拿着古音写的信找到了秦简,而秦简则将他们都关进了监狱,不让他们离开。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拿着古音的信来找秦简,而古音又为何让秦简将送信的人都留下?
我将这些问题问了出来,那人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了,一言不发,没有回答。我见状不禁有些崩溃,这监狱里的人竟都是一副德性,不论看守还是囚犯,只要不想回答什么,便能对你的话听而不闻,也不知道是集体修炼还是各自成材的。
我被他们弄得有些没脾气,只好走到另一个铺着被褥的角落处,将身上的包袱放下,径直坐了下去。那人见我不说话,反而自己又开口道:“你来得正好。”
“正好什么?”我随口问他,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来。
“正好闹鬼。”那人道,“牢房里在闹鬼,你知道吗?”
“知道啊,这不是刚进来就见到你了吗?”我随口讽刺了他一句。
那人显然没反应过来,问我:“什么意思?”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他是真没听出我在骂他还是跟我装糊涂,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没什么。”
那人自己愣了半晌,然后才又道:“那你晚上别睡死了,那个鬼会挨个从每个牢房都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