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郎终于能休息几天了。
长安府人口众多,府试共九千二百名儒童参与,六百九十人通过,通过率百分之七点五。
再想此前县试,录取比在四比一到五比一间,即是说,两场考试下来,铲掉了百分之九十七的人。
而通过这百分之三,还要再参加道试。
即,长安府过小三关者,百不存一。
这只是秀才。
李盈感觉头皮发麻,遥想985的录取率,除了个别地区超过了百分之五甚至到了百分之七,大多地方都在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三。
差距是不是太大了。
李盈默默安慰自己,时代不同,难度不同,教育不普及,读书的人少,所以不能这么对比。
该没有这么难才对。
老夫人相当兴奋,“下一场是在八月吧。”
“对。”李四郎点头。
小三关每三年考两次,在二月、四月和八月,闲下来的一年便是大比之年。
老夫人便陷入到里幻想:今年八月秀才,明年大比之年,八月中举,后年的这个时候,不就金殿传胪了。
到时候会有很多人来家里报喜,要早做准备,多换点铜子,两筐吧,再用荷包包两分银子,一百个够不够?
李四郎完全能猜到了她的想法,他也做过一样的梦,梦里还有相当多的其他细节,醒来还换了条裤子。
便也不去泼冷水,悄悄离开,回房里待了片刻,去找了李盈。
“无耻混蛋~~”潘凤欢呼雀跃,为李四郎祝贺。
李四郎忍不住道:“你就不能教它一句好话吗?”
“教了,它学不会。”
“你教了什么?”
“大哥大嫂过年好~”
李四郎歪在李盈的矮榻上,看着炕桌上一张张的硬笔字,称赞道:“别说,你这一手字,还真带点意思。”
“是吧,其实这笔更适合画画。”说着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几个不同的潘凤形象,“只是考试要用毛笔,大字还得练。”
李四郎点点头,出了会神,突然道:“今年的题押中了。陈师傅押了八十题,中了,不然可能过不了。”
李四郎对自己的水平有所判断。
小三关,县试、府试、道试。
其中县试最简单,县试并无名额限定,更像是学前考试,只要文理通顺,没有犯忌、涂改、跑题等原则上的问题都会给过,所以录取率较高。
府试就不同了,府试是读书人的晋升之始,过了便是童生,所以无论考场纪律、考试难度和判卷要求都更严格,通过率也直线降低。
道试更甚。
李四郎拿起李盈的四书,摊在桌上,“照这个情况,我下一场八成通不过,所以我想放弃一门。”
四书,一共四册。
《大学》《中庸》合册,《论语》一册,《孟子》上下两册,共五万余字。
当然,这只是经义本身,若算上注有四十万字。
“这四个月,我不想读《孟子》了。”李四郎果断抛弃了最厚的一本,“只精修另三本,如果出题出到《孟子》,我就认了,等后年再考。”
李盈感觉到他深深的不自信,缓缓道:“四叔要觉得这么做可行,那就这么做,不过朝廷对秀才另有旬考岁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