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旨!”
朱由检目送常喜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其完全融于廊柱之后,这才缓缓将目光移向卢府高悬的门楣,望着出神!
正当朱由检沉浸思绪中,卢府的角门悄然开启,缝隙间探出一张疑惑的脸。
门房乍见王承恩,不由惊奇询问:
“敢问阁下是?”
王承恩面带温笑,从容答道:
“在下乃是贵府卢老爷的旧识,闻其即将赴大名府履新,特此前来恭贺。”
闻此言,守门人眉头微锁,仔细打量着眼前衣着考究、气度不凡的王承恩,态度转而审慎: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以便小的向老爷禀报,明确来者何人。”
王晨恩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轻声言道:
“你只需传达,宫中旧识王晨恩求见,卢老爷自会明白。”
门房一听“宫中”二字,心中顿时如鼓擂动:
【宫中之人,这来头可不小!】
思绪电转间,门房面上堆满敬畏之色,连忙应声道:
“原来是宫中贵宾莅临,小的眼拙未曾远迎,还请大人稍安勿躁,容小的即刻通报老爷,恭迎大驾!”
言毕,门房匆匆转身,脚步略显慌乱地穿过庭院,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既不失礼又能让老爷迅速意识到访客的身份非同小可。
门外,王承恩与朱由检静候,朱由检的目光越过卢府的高墙,望向了更广阔的天地,思考着如何在接下来的会面中,编织出有利于大明未来的棋局。
书房内,卢象升正沉浸于研读《六韬》,每当书中精妙策略触动心弦之时,他便不由自主地高声赞叹。
只是这份宁静很快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他的眉头轻轻一蹙,对门外的失态表示不满,高声呵斥:
“门外何事如此仓皇?斯文之地,岂容喧哗无序!”
管家闻声,几乎是一路小跑而来,匆匆一抹额上渗出的细汗,急道:
“老爷,大事不好了!”
卢象升闻言,从书案后站起,疾步走到门口,目光严厉地审视着老管家:
“身为家中老仆,怎可如此失态?究竟所为何事,竟让你如此慌乱?”
管家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心神,急促道:
“门房刚刚禀报,说是宫中来人寻访老爷!”
卢象升闻言,神情微滞,旋即快语:
“可有言明来者何人,人数几何?”
管家连忙回复:
“只说来人名唤王承恩,具体人数并未提及。”
卢象升闻言,眉头拧成了结,心中暗自思量:
【王承恩?莫非是现今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王承恩?他来做什么?昨晚尚闻陛下对魏忠贤施以宽宥,这是否预示着新皇或将步先帝后尘,再度倚重魏忠贤?我虽只是一个小小知府,但我与东林党历来交谊深厚,此刻王承恩意外到访,其背后动机何其微妙,难道……!】
思绪至此,卢象升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风雨欲来,他深吸一口气,沉声吩咐:
“你速去告知夫人及家中众人,令其留于内院,不得外出。万一……我有何不测,务必保护她们安全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