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伴随着两名士兵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们迅速瘫软在了地上。
花汐手背抹掉眼角的泪,摸了摸怀里还揣着的最后一颗鎏金果,方才被拓跋流夜吓得怦怦跳的小心脏稍稍平复了些许。
她悄悄溜出拓跋流夜的营帐,周围果然没有其他人了。
她猜得没错,拓跋流夜的营帐果真就是在冉轩大部队营帐的最边缘位置。
因为若是在大营正中央,帐篷周围绝对不会如此安静。
帕尔萨森林极大,夜晚更是常有大型野兽出没,极其危险。
花汐没有马车,方向感也不好,她在森林里凭借着最初的印象,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果子前行。
一路上,林间细小的树梢,带齿的毒草,将花汐的衣襟一道道划破,小腿上,胳膊上,小脸上,全都是触目惊心的血痕。
花汐仿若未觉,她算着时间,以她这样步行的速度根本没办法在第十二天赶回京城。
第二天白天,花汐勉强吃了几个野果饱腹,心里暗暗计算今晚应该可以出帕尔萨森林。
夜幕降临,森林深处一声声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凄厉划过天际,伴随着周围一双双绿色的眼睛,悚然又诡异。
花汐并不害怕,比起动物,更让她害怕的是拓跋流夜会不会追上来。
应该不会,如此之大的森林,不知道自己往哪个方向走的话,拓跋流夜想找到自己简直是大海捞针。
花汐被饿得头昏脑涨,赶路时脚下一个踩空,一下子摔在地上打了个滚,摔了一身的泥。
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在地上慢慢坐起来,却良久没动。
感觉自己有点儿累了,她想。
眼眶有点儿发酸,很想哭。
可是京城她喜欢的少年还在等着她救命。
花汐深吸一口气,一骨碌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就继续前进。
忽然间,极为熟悉的,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再一次出现。
花汐身体瞬间僵直,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但这次她没再掉以轻心,那个诡异的男人相当厉害,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花汐蹙眉,壮胆似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加快了脚程,估计马上就可以出帕尔萨森林了。
遮天蔽日的大树下,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少女被衬的更小,像是独自走在地狱路上的迷途者,黑暗又让人绝望。
倏然间,花汐脚步顿住,对危险敏锐的感知让她一瞬间抬起头。
只见花汐头顶的那棵树上,不知是什么东西,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砰的一声,从直冲天际的树上掉下来的东西重击在地面上,被摔得炸开。
四散的鲜血和某些白色的不知名的物体呲了花汐一脸。
四周有一瞬间的安静,就连空气都仿佛已经静止。
花汐呆愣愣,怔了良久,颤抖着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温热的,新鲜的血液和……脑浆。
一向温柔娇弱的小姑娘大脑一片空白,瞳孔骤缩,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没有人能理解花汐无助又惊恐的心情。
她颤抖着手,目光慢慢的,慢慢的转移到那个已经被摔得血肉模糊的物体上。
是一个被砸的快要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虎头。
虎头。
老虎不会上树,就算是真的不小心爬上去坠树,也必然不可能只剩下一个脑袋。
必然是有人有意为之。
这变态的手法,除了昨日刚见过的拓跋流夜,花汐想不到其他人了。
果然,黑暗深处,传来一阵阵阴柔的笑,“小东西,继续跑啊……”
花汐浑身僵住,缓慢地把头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