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韩姑娘瞧着挺好,怎么用心这么歹毒,要不是风平世子提起,我们差点被她给骗下去杀蛇了。”
亦有女子在那议的热火朝天,“那蛇妖也没做错事,方才我看到是不小心撞了郎世子,却被郎世子拖着走。”
“可不是,韩姑娘一句原由不问,因着周围人与蛇妖戏谑郎世子是个好郎君,她便生气了,上来就对着蛇妖一顿鞭子,没见过哪个世家能教出这样的姑娘,如此凶残。”
“当下妖、魔不得欺人,可他们这些修行之人肆意欺凌妖魔,你们说这样下去那些妖魔会不会被逼的再对我们手无寸铁的人动手吧?”
“咦……韩靖瑶是个例外,郎世子……有宗门镇着,那些妖魔能干什么,我们不是还有洛掌教吗,别担心。”
……
一听众人的话,原本被韩靖瑶刺了一句的年轻人收回了想要往下跳的脚步,说道:“韩姑娘,到跟韩家形容的不一样,可真不是个耿直刚性的。”
这些人的谈话原本与他无关,可平霖还是渐渐觉得被这些隔岸观火,冷着心时不时还要添把火的人激起了点怒气,妖族因敬着宗门与人为善,可人对妖族向来抱着“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的态度,虽然没有挑起战争杀戮,可这样将灵宫的遭遇和痛苦肆意打量当作看戏,实在与他所受教育不同。
只是平霖没有想到的一点是,即便灵宫换成一个普通的人,这些人也还是不会改变态度,最多怜悯一下,伤心一下,可谁会为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普通人出头,一举得罪两个世家大族,这只是世家子女的玩乐而已。
气氛越来越不对,郎桓挡在前面,韩靖瑶拿着鞭子往这边走来,而灵宫的双腿已经紧紧合拢起来,正在一寸寸变成蛇尾,两边阁楼上的人此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探出头,大呼“蛇妖要变身了。”
有些胆小的女子便缩了回去,胆大的一直看着灵宫痛苦地扭着身子在地在打圈扑腾,人族有一部分人本就对蛇尾人身的蛇女抱有令人作呕的幻想,但因为两族平等和平相处,也不能像数百年前逮捕回来肆意玩弄,眼下这令某些人血液沸腾,莫名兴奋不已的场景,让他们无比激动,一眼也不错的盯着看。
韩靖瑶讨厌别人并不了解就敢在那里指责她,本想暗暗记住是谁在诋毁她,以后慢慢算帐,可是人声太多太杂,根本记不来。想着也算了,这个蛇妖今晚暂且放过,不然今晚的事传出去,师父要怪她在别人面前下手太狠的。
但是平霖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并不愿意就这样错过,是以一步步走过来。
灵宫已经疼的不知身在何处,她只想了断了自己,两个尖牙长长伸出,一双蛇目圆瞪,脸皮白里透着怪红,已经没有力气的右手还是不停用手抓挖击打右脸,在旁人看来是她想要把脸扯掉。
眼见着她一步步妖变,平日里淡定惯了的平霖也心急如焚,用法诀护住自己,弯腰抱起灵宫,飞起一脚向前面的郎桓踢去,郎桓闪身避过,平霖借机掠过郎桓往街尾飞去。
韩靖瑶见状甩开鞭子去套平霖,平霖感到身后的灵气逼近,轻轻侧身,却没想到鞭尾勾到灵宫的长尾上,韩靖瑶发狠一拽,将灵宫从平霖怀中拽出,狠狠摔在地上,灵宫迅速继续着妖化,双臂已与身躯并拢不见,衣袖中空荡荡一片。
南荒大蛇要是在这里彻底妖变,恐怕两条长街都装不下,平霖只觉得灵宫亦是妖族,也被他们狐族跟了许久,并不是个坏的,现在她好像有点发狂,他不忍心看着她妖变后被京都这些修行之人找她妖变发狂的借口杀死。
韩靖瑶是彻底将平霖激怒了,他抽出发冠上的长簪化为玉剑,掠空向韩靖瑶斩来,原本想着激她放下长鞭,却没想到这女子竟然一副面目凄然地看着他,泫然欲滴的根本不还手,平霖心中想这人是不是有病,却还是及时收手了,否则他要是真敢杀人,在这人、妖处于微妙的平衡时犯下大错,那就没脸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