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张士诚接到了李奇送来的书信,信中言明让他去拜见河南江北行省参政赵琏。张士诚内心思忖着,觉得此次能够面见如此位高权重的大官,或许会是一个难得的契机,但同时他又满心忧虑,生怕自己去了之后会被软禁起来。于是,他赶忙找来自己的两个弟弟张士德和张士信,再加上李行素,一同商量究竟能不能前往。
张士德赞同张士诚的想法,他认为只有接受招安才是能够安身立命的好途径,如此一来,就不必整日里提心吊胆地担忧官府的捉拿,他们都深深觉得与朝廷作对绝非他们的初衷和本意。然而,张士信却并不同意接受招安,他认为这有悖于他们起义的本心,可在这三兄弟之中,偏偏他的话语权最小。
李行素看着众人争执不下,自己一时间也难以左右张士诚的想法,因而建议张士诚带上自己一同前去,让两个弟弟留守,如此方能保证泰州的安稳,自己也能够确保张士诚的安全。
张士诚心中深知李行素能力超群,一直期盼着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本他还担忧李行素会不赞同自己归降朝廷的举动,从而对自己不理不睬。如今得到了李行素的支持,他便再无任何顾忌。
旋即,他率领着李行素以及数名武艺精湛、身强力壮的亲信充当护卫,风风火火、浩浩荡荡地向着高邮府疾驰而去。
当高邮知府李齐看到张士诚竟然只带着几名侍从就敢前来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诧异:“哎呀呀,真没想到这张士诚如此胆大妄为,竟敢仅仅带着这么几个随从就敢前来!不过,这倒也充分显示出他投靠朝廷的诚意的确是十足啊。”
随后,他引领着张士诚一行人前往知府大堂,准备去拜见那高高在上的河南江北行省参政赵琏。
待到了知府大堂门前时,李行素以及其余那些假扮成卫兵的人只能留在门外守候。待确认张士诚身上并未携带任何兵刃之后,这才准许他独自一人踏入那威严的大堂。
张士诚昂首挺胸,紧紧跟在李齐的身后,迈着坚定的步伐踏入知府大堂。
此刻,赵琏正端坐在大堂之中,已恭候多时。看到张士诚到来,他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迅速起身,热情地请张士诚上座,并示意李齐坐在下首作陪。
张士诚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大官,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诚惶诚恐的感觉。
赵琏和颜悦色地安抚道:“张公啊,你们的遭遇我都清楚得很呢,这都是那邱义那个贪婪无度的贪官污吏逼迫你们造反的呀,这可怪不得你们哟。只要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解除武装,我们绝对不会治你们的罪呀。”
张士诚一听,顿时觉得这滋味不太对,他面色一变,急忙转身看向李齐,质问道:“李大人,赵大人说的怎么跟你说的不一样啊,你不是说我可以管辖泰州吗?怎么变成让我们解除武装才恕我无罪了?”
李齐赶忙连连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呀,在圣旨没下来之前,我们可以维持现状,您仍然可以管理泰州呀。等到圣旨下来了,我们自然是要按照圣旨办事的呀,而且圣旨肯定会对你们有赏赐的呀。赵大人的意思也是如此呀,他的意思是现在不会治你们的罪,等到圣旨到了,我们按圣旨办事就行呀。”
赵琏一听,感觉这意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又不能说李齐说的不对,只能跟着点了点头。
张士诚再也按捺不住内心那汹涌澎湃的愤怒,他怒目圆睁,那声音犹如惊雷一般震耳欲聋地吼道:“既然没有圣旨,那就只能保持现有局面不变!那你们叫我过来究竟意欲何为?莫非尔等是拿本将军寻开心不成?”
赵琏见状,心中不禁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张士诚竟敢当着众人之面冲自己如此大发雷霆。于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语气也生硬了许多,说道:“张公啊张公,您怎能如此说话呢?您这般无礼,难道觉得本人召您前来只是为了戏弄于您吗?实不相瞒,今日之事颇为复杂,还需您亲自出面才能解释得清啊!”
张士诚闻言更是火冒三丈,他“砰”的一声拍案而起,怒喝道:“哼!休要在此花言巧语!你们是否当真以为本将军踏入此地便如同羔羊落入虎口一般,只能任由尔等肆意摆弄?”
话音未落,只见他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向地面。随着那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茶杯顿时化为无数碎片四处飞溅。
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无疑是一个明确的动手信号。一直守在门外的李行素眼疾手快,立刻出手制伏了站在门口的首位卫兵头目,并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冲入大堂,径直来到张士诚身旁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