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诚毅然决然地命人敞开粮仓,将粮食慷慨发放。与此同时,他还亲自安抚百姓,郑重宣告起义军的目标仅仅是针对元朝那腐朽没落的政府以及其中的贪官酷吏,绝不会将矛头指向普通的百姓,让大家尽可安心地安居乐业。
一时间,泰州城内喧嚣热闹,那场景仿若正在欢庆第二个春节般喜庆祥和。
不得不承认,张士诚在治理地方和笼络人心方面确实有着独特的手段与非凡的才能。泰州城的百姓对他人人爱戴有加,个个都满怀热忱且无比恭敬地尊称他为“诚王”。
那些从泰州西、北两个城门仓惶出逃的官兵,其中仅有一小部分奔向了西面的扬州府,而大部分则是涌向了位于泰州城西北一百里开外的高邮府。
泰州本就属于高邮府的管辖范畴,高邮府的知府李齐急忙召集了几个带头的逃兵以了解详细情况。当听闻是私盐贩子张士诚起兵造反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占领了泰州时,他瞬间意识到大事不妙,深感对自己的威胁着实不小。
于是,一方面他奋笔疾书写奏折上奏朝廷,表明自己欲招降张士诚的想法,另一方面则收留了泰州的败兵,同时马不停蹄地加强自身的城防建设。
然而,路途遥远,朝廷的圣旨迟迟未能抵达。李奇心急如焚,坐立难安,生怕张士诚真的率兵攻打过来。于是,他找来一位与张士诚相熟的老乡,让其携带一封劝降书,匆匆赶赴泰州进行劝降。
其实啊,李齐是过分担忧了,张士诚这段时间压根就没有考虑去攻打其他州府的计划。他此时正沉浸在自己作为土皇帝的美梦中,开始在泰州推行他自认为对人民和执政者都大有益处的一系列政策。
盐民出身而后成为盐商的张士诚,对下层百姓生活的艰辛困苦有着切身体会,他一心想要彻底根除元朝政府在对待穷苦百姓时的种种积弊。想法固然是好的,可时机却显然并不恰当,毕竟你这政权尚未坐稳,这般急切地推出治国理政的政策,又怎能行得通呢?
张士诚在刚刚攻占泰州之时,便毫不犹豫地立即下令开仓放粮,不但打开官仓以赈济百姓,更责令那些地主豪绅们也要仿照此举。
与此同时,他还严厉下令旗下的义军没收富家大户的田地,并将之分发给那些没有产业可供依靠的佃农们去耕种,并且规定头三年无需缴纳任何赋税。
如此政策,虽然在当下看来确实具有一定的进步意义,但实际上却并不完全妥当——这无疑是触怒了众多有权有势的富豪与地主阶级,对于当时尚处于风雨飘摇、根基未稳的起义军政权而言,绝非是什么幸事。
在这关键时刻,张士诚的谋士李行素已多次向他阐明其中的利害关系,可奈何张士诚目光狭隘、鼠目寸光,始终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
就在这一天,张士诚的一个熟悉的老乡带着高邮知府李齐的劝降信来到了泰州。张士诚心中不禁一阵狂喜,感觉自己的好事即将来临。
张士诚对李行素的建议毫不理会,但是对这封劝降信却是格外重视。他多次召开头领会议来讨论此事,结果同意者寥寥无几,这让他十分不满。
他一面修书一封让老乡带回去,在信中表示自己是被奸人所陷害,实在是迫不得已才造了反,绝对不是对元朝的统治者有什么意见,另一方面自己也积极做好了和谈的准备。结果高邮知府李齐在还没有接到圣旨的情况下,就擅自答应了张士诚的归顺朝廷同时保留他对泰州的统治权的和谈条件。
在没有接到圣旨之前,李齐也觉得擅自答应张士诚的做法有些冒险,于是他将这件事推给了行省设在扬州府的河南江北行省参政赵琏。
河南江北行省负责管辖扬州、高邮、淮安、滁州、和州、庐州、安丰、安庆、蕲州、黄州等地的事务,照理说赵琏也确实应该管这事。
河南江北行省参政赵琏在得知相关事宜后,心中深知此事对自己而言乃是责无旁贷,万不可置身事外,无论如何都得去过问一番。
于是,他火急火燎地赶往高邮府,期望能在此地与张士诚见上一面,看看是否有法子能够将事态安抚下来。毕竟,若是等到朝廷那威严的圣旨降临,自己少不了要被安上一个失职的罪名,那后果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