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我十岁啦,那你多大岁数呀?”觉远眨巴着那双质朴的眼睛,脸上带着憨憨的神情问道。
“我九岁呢。”李行素强忍着笑意,轻声说道。
“啊?你才九岁啊,岂不是比我还小?”觉远一听,顿时皱起眉头,满脸困惑地说道。
“觉远,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就出家当了和尚呀?”李行素巧妙地岔开了这个让两人都有些尴尬的话题。
“我呀,是被师父出外化缘时在野外捡来的,那时候我刚出生不久呢。他就把我收养在寺里啦,然后我就当了和尚。”觉远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两人缓缓地走着,来到了一片寮房处。觉远指着其中一间说道:“这间寮房挺不错的呢,刚刚有个师叔去了其他寺庙当住持,刚空出了这么一间房,我觉得你住正合适。”
“好。”李行素轻轻点头,开门走进寮房,只见房间里仅有一张床,不过倒是基本没什么灰尘,他便将自己的行李放了下来。
李行素放下行李后,两人面对面地盘腿坐在床上。他转头看向觉远问道:“你住在哪呀?”
“我住后面的寮房,前面这些都是子字辈住的呢,你要是觉字辈就得住在后面啦。”觉远认真地回答。
“哦,如果我不是子字辈就不能住这个房间咯。那你师父是谁呀?住在这旁边吗?”李行素继续好奇地追问。
“嗯,我师父是子敬禅师,他就住在不远的那间寮房,他可不是武僧哦。”觉远伸手指了指旁边的那间屋子说道。
“哦,原来和尚还分武僧和普通僧人呀。”李行素一边说着,一边四处观察着,神色很是随意。
“小师叔,我得回去啦,在这待时间长了,如果师父发现我老不在方丈那里守候,而在这里跟你聊天,肯定会挨揍的呀。”觉远说完,便像一阵风似的一溜烟地跑走了。
李行素独自坐在床上,心里暗自思忖着,大家都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时间长了跟大人反倒没什么话说。在这个包山禅寺里,还好有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能跟自己聊聊天,这样至少日子不会过得那么无聊和沉闷。
觉远当晚回到寺内,便迫不及待地来找李行素玩耍。毕竟整座寺院之中,唯有他们二人年纪尚小,其他的僧侣皆年长许多,与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共同的话题可谈。
尽管李行素实际的年岁已然不小,但受其稚嫩身躯所限,面对觉远这般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自然而然地会生出一种亲昵之感。那些年长的僧侣们又怎么会像对待同龄人一样,和仅有九岁的李行素交谈呢?
包山寺的规模算不上很大,原本僧侣的总数还不足三十人,而且尽是些平凡无奇之辈。自从弘智禅师从少林而来后,才开始广收门徒传授武艺,然而其中真正称得上武僧的也为数甚少。这些被收入门下的子字辈弟子,连同李行素在内,不过区区七人罢了。
在那四个岁数比较大的人中,子丰去了罗汉堂做了罗汉堂首座。他担任罗汉堂首座之后,罗汉堂招了十几个觉字辈的年轻弟子跟他学武。子登和子房两个则去了戒律堂,负责处理寺院里违规的事件。还有一个俗家弟子就是张士诚,法号子诚,他仅仅学习了两年的少林齐眉棍就离开了。
之所以当年弘智禅师能够收张士诚做俗家弟子,主要是因为弘智禅师出家前和张士诚是邻居,与张士诚的爷爷关系极为要好,是把兄弟。
后来张士诚听说他从少林寺回到苏州西山缥缈峰,这才找到他学习武功。弘智禅师知道这是俗世的债,应该偿还了。后来在他兄弟四人中选了一个资质最好的张士诚过来学了两年,当然两年时间也学不了什么高深的武功,因此他将少林寺最普通的齐眉棍法传给了他。
实际上,张士诚的资质和武功确实不怎么样,比普通人肯定是强一些,但也就相当于练过三五年外功的壮汉而已。当时张士诚走的时候,弘智禅师还违心地说他相当于练功十年以上的外功高手。
现在跟着弘智禅师学习的还有两个武僧,分别是子善和子敬,他们两个岁数都不大,都在二十多岁。两个人学习的内功是少林寺的正宗内功“少林吐纳术”,这种内功心法简单易学,只是练功的速度比较慢,成就也不会太高。通常来说,练习比较高深的内功,成就会比较高,也比较容易突破更高的境界,这在中原武林中是众人皆知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