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上陪护孩子母亲的是孩子的伯母,她家离孩子家不远。她说:这个租房子的男人她也见到过。这个男人之前想去租她家的房子,但她告诉这个男人自已家房子不租的,这个男人就离开了。
孩子的伯母对这个租房子的男人描述的非常详细,包括该男人的发型、脸型、五观、身高、体态、着装都记得非常清楚。
李剑有点不太相信,按理对方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租客,又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可能观察得这么仔细。
这个伯母却信誓旦旦地说:“你们相信我,我不会乱说的。这也许是我的天赋,也许与我的职业有关,我是一个裁缝,平时看任何人,我都会在脑子里评判一下,这个人穿的衣服得体不得体,合身不合身,所以我会比别人看得细一点。”
事实上,这个案件最后能够侦破,这个伯母功不可没,这是后话。
其他侦查员在走访排摸时,好几户居民反映到有这么一个男人,到处租房,而且都是直接推门进入,发现房内有人时才问,房子租不租的,甚至直接上二楼,大家都说这个人有问题。
现场勘查结束后,技术员汇报,在案件的中心现场发现三种鞋印。两种分别是死者和死者母亲的,另一种皮鞋印疑是案犯所留。这种皮鞋印和死者母亲的鞋印在楼梯上,二楼中心现场,三楼、四楼、五楼都有,非常明显。因为死者的母亲比较爱干净,每天都拖地,所以现场的鞋印非常清晰。
法医汇报,男孩头部、颈部、背部共有十一处刀伤,凶器系2公分宽刃长10公分以上的单刃尖刀。结合血迹喷溅的情况和鞋印的分布情况,死者和凶手在房间里有一个逃跑和追杀的过程,最后孩子因多器官损伤,颈动脉破裂,失血性休克而死。
该案根本不需要讨论了,情况已经很清楚。杀人凶手就是租房的男人。该男人就是以租房为借口,窜入他人住宅,如果没人就实施偷盗,如果有人就说自已想租房。
该案件的发案经过,应该是第一次他入室,被在家做作业的男孩发现,就谎称租房子。
孩子把母亲杨某叫回来后,自已在门口玩耍。杨某回家带该男子参观了准备出租的三个楼层,并且向他介绍了家里的情况,之后又去看别人打麻将了。
男子以为家里没人了,转了一圈杀了个回马枪。在他进入二楼主卧翻找钱财时,被回到二楼做作业的男孩发现,为了不暴露自已的盗窃行为,就残忍地把孩子杀了,然后逃离现场。
根据男孩母亲和其他目击证人的描述,嫌疑人讲的是江普方言,25岁左右,个子不高,约1.65米左右,人长得比较壮的特点,专案指挥部确定在全县范围内排查。范围适当扩大,江普县人但不排除在江普打工多年会讲江普话的外地人,年龄在20—30岁之间,身高在1.60—1.70米之间的所有男性公民。
排查工作以各辖区派出所为主,刑侦大队负责对各派出所排查提供的重点嫌疑人员的审查核实。
指挥部还通过省厅刑侦总队请来了模拟画像的专家。专家和男孩伯母经过两天的努力工作,终于画成了嫌疑人的正面模拟画像。当将画像给男孩母亲和其他见过男人的人辨认时,大家都说画像与嫌疑人非常像。
于是指挥部以县局的名义,以画像为基础印刷了一千多份悬赏通告,分发给各派出所,要求在各个村、社区以及一些人员聚集的公共场所予以张贴,凡是提供线索直接破案的,公安局将给予5000元的奖励。
李剑和大要案中队以及情报中队的民警,每天做着排查核实各派出所提供的嫌疑人和老百姓的举报线索。没有白天、黑夜,没有休息天,更没有节假日。
派出所提供上来的嫌疑人,往往都是一些有轻微违法犯罪行为,见到公安人员就跑的人。要找到一个这样的人往往要化费巨大的精力、和时间。如果不见到真人,仅凭外围的调查很难排除或认定他的嫌疑,有时候找一个这样的嫌疑人比破一起案件还要难。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李剑请示了铁公正和马晓峰之后,作出了一个决定,一切以该命案为重,凡是涉及有该案嫌疑的都向其家属讲清楚,本次公安机关仅仅是为了调查“5.2”杀人案。凡是主动来说明情况的,只要与“5.2”杀人案无关的,暂时不追查其他问题。
这个决定一作出,排查的速度明显加快,有时候一天可以排除七八个所谓的嫌疑对象。
这样的工作一直持续了将近二个月,派出所已经基本提供不出对象了,老百姓也没什么举报了。李剑和他的战友们每天经历着激动、兴奋、到失望的过程,到后来几乎麻木了,再后来大家开始怀疑画像的准确性了,所有的侦查员已经开始失去信心了。
看到这样的情况,李剑适时地组织大家开了个案情讨论会和动员鼓劲会。
经过讨论分析,大家认为,侦查思路没问题,画像也没问题。毕竟是所有目击证人都认可的,对于派出所提供和老百姓举报的嫌疑人的排除都是我们经过多方确认,有足够的依据才排除的,绝对是没问题的。
那么剩下来就是排摸工作的问题,会不会因为派出所个别民警不负责任,排摸不认真,悬赏通告张贴不到位,而致使漏排了嫌疑对象。
之前的两个月,李剑和大家都忙于嫌疑对象的排查核实工作,忽视了对派出所排查工作的督查。派出所很可能任务观点,应付了事。
想到这一层后,李剑马上调整了工作重点。向局领导汇报后,以县局的名义下发了通知,明确了责任倒查制。规定凡是因为排摸工作不到位,不认真造成漏查的,一经发现将对责任民警予以纪律处分。李剑又将手下的六名民警分成三个小组,分赴各派出所督促检查排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