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楼大口大口地扒着饭,似乎是想将刚才卡在喉咙的鱼刺咽下去。
“太太,有事吗?”
梅秋生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白小楼,冲着春兰摆了摆手。
“对了,你跟老丁说一声,白……白组长帮我买胭脂啥的,用了他不少钱,你让老丁帮我还了吧。”
“白组长,多少钱来着?”
白小楼还在继续低头扒着饭,伸出了两根指头。
“对了,两根小黄鱼,你让他叫人送来吧,如果他不给,以后我就找记者说他欺负我后又不给生活费,问他是不是想登上各报纸的头版头条了!”
这一着够狠!
虽然这个时代三妻四妾很正常,但丁墨村的老婆可不是一般人物,更何况他可是一方治安的最高长官。
如果被登报说他荒废公事,天天沉迷于包养女戏子,那舆论够他喝一壶的。
他这个警察局长的宝座盯着的人可不少。
白小楼一听,连饭都忘记咽了。
自己伸出两根手指的意思是两块银元。
梅秋生嘴里说出来竟然成了两条小黄鱼。
按现在的行情,将一家胭脂店盘下来都没问题。
“好的,太太。”
春兰偷偷瞄了白小楼一眼,道了个万福,下楼打电话去了。
“问他要辆车用一下就舍不得,看我榨得他干不?”
听了梅秋生这话,白小楼差点将满嘴的饭都喷了出去。
大姐,你行行好,光榨我中不?
丁墨村那个糟老头还是别榨了,交给春兰去榨吧。
春兰也不行,我还没豁豁呢。
留给他正室夫人去榨拉倒。
“梅子,车我倒有办法从他司机那搞到手,不过……”
白小楼伸出拇指和食指在梅秋生面前轮了轮。
“要多少?”
梅秋生急切地问道。
“他倒不是要钱,他说他养的外室家失窃了,掉了一副耳环……”
“上梁不正下梁歪!”
听到丁墨村的司机也在外面养女人,梅秋生忍不住开口骂了起来。
“是!不过也有出污泥而不染者……”
“比如我!”
白小楼自豪地挺直了胸膛。
“你?”
梅秋生想反驳,但还真找不出话来。
他可不养外室,他是让人家的外室养他。
“那他不叫刑侦处的人帮他去破案,找你这个特情处的组长有……”
梅秋生说到这时,似乎想起了什么。
她扭身走回卧室,出来时手上多了一副耳环。
“你看一看是不是你朋友送给我的这副?”
“应该是的,据他说那小偷我们警察局的人帮他抓到了,但耳环被租界的巡捕敲诈走了,多半是这一副。”
“不管他了,你喜欢怎么还可能退给他?大不了我攒多点小黄鱼,给他到金铺打一对一模一样地送给他。”
白小楼一副根本没打算要这耳环的神态。
“切!”
“如果不是你朋友硬要送我,我才看不上这种要款式没款式,要重量没重量的破玩意呢!”
这话说得……
“拿去吧,别说是从我手上拿到的。”
“这不太好吧?毕竟是我朋友送给你的,我怎么好意思收回去?”
白小楼满脸的不情愿。
“就是因为是你朋友送的,所以才要你拿走。你真有诚意,以后给我打一副大的送我!”
白小楼这才欢天喜地地接了过去,伸头过去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等我有钱,我给你打一副两斤重的耳环给你戴上!”
“看你这个傻样,两斤重的耳环,你是想将我的耳朵全扯掉吧?”
梅秋生伸出手指朝他脸上戳了一下,满脸的宠爱。
“那……就手镯,我给你戴两斤重的手镯!”
梅秋生张了张嘴,本来还想反驳,但一想,这孩子别的都好,就是智商让人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