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觉得叶先生，有点不太……”沐泊舟摸不清楚用什么形容词不会激怒情绪丰满的叶长盛。

“不太男人对吧。”叶长盛倒是自嘲地笑了笑，“我没得选择的。”

“方案一，我弃读出去打工供妹妹上学，可想而知爸妈肯定不会同意，更不要说供养妹妹的生活，我一个高中毕业生没权没势靠什么供养妹妹上学还要养活她和我。”

“方案二，我和妹妹一起读下去，那无疑是在天方夜谭，那天在桌上看着爸妈的佝偻的身型我要是能说出来这话，怕不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方案三，我和妹妹都不读了，出去挣钱。这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和妹妹如果都不读了，一个高中生一个初中生，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在我们那地方只有读书才有出路，只有读下去才会有一丝丝光芒。这样你就多少能明白我当时的处境了。”

沐泊舟不知何时从裤兜缝里变出了根烟，抽了起来。“唉，那你有和她说些什么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唯有靠抽烟这种简单的吞吐动作来带走心中云雾。

“这才是我最愧疚的地方了，妹妹她太懂事了，也太乐观了。”叶长盛靠倒在椅背上，放松地舒展，望着天空。

“我去上大学前一天就是妹妹去报道上班的第一天，打零工闲闲散散干什么她也不肯告诉我。被愧疚折磨，妹妹只是抱了抱我，和我说哥哥好好上学等以后读好了书，赚了钱再供我去读书就好了，我们只是一个早一点读书，一个晚一点读书，哥哥比我早出生嘛。桃夭太聪明了，不经意间就把爸妈的轻视变成了年龄长幼，不管怎么说稍稍宽慰了我。”

听着叶长盛讲故事，沐泊舟都忘了自己成了公园里蚊子的移动血库的事实了，或许这样就能解释她身上的一些谜团了。

“我在学校用功读书，拿全勤拿奖学金拿国奖，出国交换，保硕交流都是为了实现那天我和她的承诺，我们笑称的先富带动后富。”叶长盛说着说着笑了出来。

“那叶小姐为什么没有去读书呢？”越来越靠近了，沐泊舟感觉他离一些事情越来越近了，他闻到了一些腥臭的味道，这时还没有腐烂。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但我这次到土方镇本来就是为了带桃夭去重返校园的，现在她死了。”叶长盛转过身来，“我不会放过害死她的人的。”

“叶先生，叶小姐……”沐泊舟尴尬地发言，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提前去看看卷宗。

“我知道是自杀的。”叶长盛挥一挥手，回过头去不再看他。

沐泊舟苦笑，这叶长盛并不像胡队长说的那般简单，也难怪胡队长会让他来处理这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