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什么可惜了？明河怔住。

瑾宁摇摇头，却在心中道，我也觉着可惜了。

晨兮房中，旻兮哭闹着不肯走，无论如何今晚也要跟着大姐睡。

晨兮说，罢了，今晚就姐弟三人一同歇吧，遂让刘嬷嬷自己去睡了。

“旻儿是大孩子了，不能老哭鼻子。”晨兮掏帕子，想起给元郴了，便揉了一把热毛巾给旻兮擤鼻涕，旻兮用力地轰鼻子，晨兮逗道，“这雷可打得响，雷公雷母都甘拜下风。”

旻兮涕着鼻子，“那我就不用怕雷公雷母了，就可以保护阿姐了。”

晨兮夸赞旻儿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玥兮嚼着杏脯，嘟嘟嚷嚷地，“就这小身板儿还顶天立地？可别让大风刮飞了。不过有你玥阿姐在，怕甚？谁敢造次，削他！”

晨兮嗔道，“爹当初送你去学武艺，是让你健体防身，可不是让你不知天高地厚瞎逞能。挺水灵的小姑娘，一开口就成了混小子。阿姐叮嘱的话还偏不记得，管不住嘴。”

“管的住管的住，小时候生的怪病，不要随便提及，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会生事端。阿姐说的我全记着呢。”玥兮冲着旻兮扮鬼脸，惹得旻兮咯咯笑，“我就不该是个女娃，要是混小子倒正好。当初阿爹送我去峨眉，不就是为了能保护阿姐和小弟？。。。阿姐，我不回峨眉了吧，让我留下保护你。。。”

“尚玥兮，过了正月十五乖乖回去，左右不过一年光景，别再生什么事。”晨兮的话里透着不容反驳，玥兮天不怕地不怕，独怕阿姐，她低头往嘴里塞了一把杏仁。

旻兮噘嘴道，“逃学非君子所为。旻儿是男子，应当由旻儿来保护阿姐。将来旻儿也像叔叔这般做了大官，定能保护阿姐。”

就你能，玥兮翻了个白眼。

晨兮把旻兮搂在了怀里，心中酸涩。爹爹当年做的决定，是否就是算着他离去后的光景？玥儿纯良不谙世事，遇上歹人，有功夫傍身总是好些。只是旻儿怎么办？旻儿三岁起就跟着先生诵诗书，爹爹必是对他寄予厚望，总不能让旻儿一辈子都待在这小小沣谷城里。而况自己今后要担起尚家的未来，想必更是无暇陪伴旻儿了。

这一夜，晨兮搂着旻兮，哼着幼年母亲哄她入眠的歌谣：

月儿爬高高

星儿对云笑

小狗回窝小鸟归巢

小小儿郎要困觉

天灯太亮睡不着

月儿躲进柳树梢

玥兮和旻兮在晨兮的哼唱中睡得香甜，晨兮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