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

“阿月，今天你来杀。”

…

刚迈进村庄几步，便看到几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被一团黑气围住。

我从他的肩头跳下，化成人形。

剑指结印，一道粉色法球将那团黑气击散。

虽然资质最差，到底也是九尾狐，对付这等小妖，手到擒来。

我转身就要走，却被扯住衣角。

我回头，看到一只脏兮兮的手扯着我的裙角。

我皱眉，下意识想扒开她的手，却听到她颤颤巍巍的声音。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几个老人都跪下磕头。

我慌了，急忙拉着他们起身。

“不用这样。”

我手忙脚乱的时候，原本在一旁看着的哥哥过来拉起他们。

“这是我等该做的，几位婆婆无需如此。”

“我们家里还有些存粮，姑娘公子可要吃些？”

我眼睛亮了亮，刚要答应，却看到他嗔怪又带着笑的眼神。

我不说话了，也笑了笑。

看着他安顿好那些老人，为她们设下一道结界，妖鬼再也进不来。

救人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出了村，我眼角都带着笑，张口质问他。

“方才为什么不要她们的吃食？”

他摸摸我的头，语调还是温柔。

“一群孤寡老人，在乱世中活下来属实不易了，再者，哥哥还喂不饱你吗？”

……

我跟着他修炼术法，行侠仗义，修所谓的善缘。

便这般过了百年之久。

最初三十年，瞧着他没有半分变化，我头一次怀疑了他的身份。

又过了三十年，他还是丝毫未变。

于是我试探着问出口。

“哥哥，你怎么一点也没变老呀。”

“怎么不拿手炉？”彼时正是冬日，他将我裸露在外的手握住，用体温暖我已经冻的冷冰冰的手，“哥哥怎么会变老？”

六十年一点变化都没有，这实在不正常。

“哥哥…你是不是也是妖怪？”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又笑道。

“哥哥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是妖怪了？”

我呆了呆，看到他眼里的笑意浓的快溢出来。

恍然又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妖息。

第一次见便闻到，我却一直以为是杀妖的时候染上的。

“…九尾狐妖吗？”

他未置可否。

“…青丘一族吗？”

他轻笑，点点头。

“那哥哥的名字是…？”

六十年来，他不说，她也就没问。

“你还未出生时，我便在外历练了，阿月。”

男子低笑一声，“若是真想知道，便叫声哥哥。”

只要叫声哥哥便告诉我？

“哥哥。”

他松开我的手，将银色面具摘下。

确是我那年在山口救下的。

“好，告诉你，哥哥叫玄安。”

“哥哥这条命，还是阿月救下来的。”

我又抬眼打量他，将他与对玄安的印象对上。

玄安。

就是化形那天，除了族长其他长老全来了的。

就是其他狐狸初开灵智时，便已化形的，资质最好的。

是我们九尾狐最有望成仙的。

是我在山口救下的。

于是我看着他，眼中也带了点骄傲。

他像是发现了这点，眼里笑意浓的快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