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禹每天研究如何做法器的同时,他所在的国家炳桑国王宫发生了惨绝人寰的事件。新任王后鲍小荷在一天夜里,被人活生生的扒掉了身上的人皮。
在此过程中,那可怜的新王后小荷,由于过度的疼痛和惊恐,愣是连喊叫都没发出几声,等那门外守夜的宫女发现不对劲儿,进来查看的时候,把宫女吓得瘫倒在地,不停的失声尖叫,最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还在地上趴着的鲍小荷,痛苦的蠕动了没多久,却是在国王夏朗带着众人赶来的时候,国王夏朗通过眼珠传达出的神情,才能确认这是自己的王后。
没一会儿的功夫,王后小荷彻底咽了气。
这生命最后的画面,血腥恐怖到让在场的人不敢再回忆。
国王夏朗步伐蹒跚的走出了小荷的宫殿,还不到四十岁的人仿佛已是风烛残年。寒风吹起夏朗刚刚长出一些白色的鬓发和宽大的衣裳,他那干枯瘦弱的身躯摇摇晃晃,仿佛即将倾倒的木头架子。
而当朝相国鲍叔正是这新王后的父亲,得知此事后便一口咬定女儿惨死,一定与被废的前王后胡赫子,废后被软禁多年没有这个实力,但是她的儿子夏蛮可是有这个实力的。
处理完王后小荷的丧事,国王夏朗也派出了部队,直奔嫌疑人太子夏蛮的府邸。
太子夏蛮的府邸并不华丽,反而有些古旧,唯一显眼的特色,就是府邸门口的广场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商小贩,还不满二十岁的太子夏蛮虽然年轻,却是实实在在的爱民如子,从不驱赶这些个小商小贩,才使得自己家门口成了一个小商品市场,邮票、钱币、古玩、书籍成为那里的特色,更成为了市民心目中的地标。
太子夏蛮为人也比较真诚质朴,豪爽的性格很像赫子,对身边人大方、讲义气,而且天生神力,曾有一次过节喝的高兴了,当众就举起一口千斤的铜鼎,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
但这些年太子的这些行径,在小荷的枕边风里,就说成了:“听闻太子夏蛮的府邸门口每天热闹的像菜市场,而太子整日与一群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一点都不在意尊卑,如果长期下去,大家都这样随心所欲,不把国家的规章法度放在眼里,将来咱们国家肯定会乱套的!”
那时的国王夏朗听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还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发现果然门口人来人往,仿佛庙会一般热闹,就连要饭的都在此有长期的据点,太子夏蛮时不时的给点稀粥馒头,而太子府四周的院墙上更是脏兮兮的,墙根处甚至还有人屎尿的遗留物,真是看着让人倒胃口。
夏朗听完只觉得恶心,真想不到自己饱读诗书,绝对的清致雅人,居然生下这么一个粗俗的儿子,都怪自己当年娶了那么一个粗俗的女人,想到这国王夏朗更恨胡赫子了,觉得那粗俗的女人祸害了自己优良的基因。
而事实上,太子夏蛮对身边人大方宽容,不爱摆谱,也没有任何架子,免去了身边侍从的很多礼节,导致很多有识之士慕名而来,投靠在太子门下,太子对这些人不仅是盛情款待,而是都给予了丰厚的待遇,身边人对太子夏蛮无不感恩戴德。
这一点在相国鲍叔的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太子夏蛮一直记恨国王您罢免他母亲赫子的王后之位,所以一直大肆招揽门客,发展个人势力,有故意招兵买马、蓄意造反的嫌疑!”
国王夏朗本就不喜欢夏蛮那和他母亲一样直爽的性格,又听多了相国鲍叔和小荷的挑唆,慢慢的,国王夏朗也开始觉得夏蛮不断壮大自己门客的事,是一个隐患!
其实太子身边的人也早就察觉出太子夏蛮的危险,一些人曾多次私下提议过让太子早点跑路,但太子夏蛮不听,他思念母亲赫子,这些年他每次想去探望母亲都被拦在了外面,导致太子这些年根本无心打理府邸,就算父亲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他也还是想再见母亲赫子一面。
而这次,自己的父王连个礼貌问话都没有,就直接上了部队围攻了自己的太子府,然而让太子夏蛮没想到的是,平时那些在自己府上白吃白喝的一些门客听到捉拿太子的部队已经在来的路上的消息后,有很多都在慌忙跑路,剩下愿意与太子共生死的不超百人。
看着这些愿意与自己出生入死的追随者,太子夏蛮不由得仰天大笑,而让太子夏蛮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经常来府上讨饭的一群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叫花子,大概有三十几个人,居然站在了国王部队的前面,表示愿意替自己挡死。
看着这些愿意赴死的叫花子,太子夏蛮也不知是感动还是觉得悲哀,居然一时控制不住情绪,突然放声大哭。
哭罢便说到:“是我眼拙,当年不识贵客,没有盛情招待过各位,今日大难临头,我夏蛮何德何能今日让各位为我出生入死,各位还是离去吧!”
其中一位叫花子青年高声叫到:“太子不必愧疚!我等前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些年没有太子您的接济,我等早已饿死,今日来拿命报偿,也是我等该做的。”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太子夏蛮问到。
“这些不重要,太子您赶紧走吧。”叫花子青年说道。
太子夏蛮笑着摇了摇头,指着院子里的十几匹马说:“既然如此,我也不讲废话了,你们愿意在此时追随我的,就赶紧骑上一匹马,随我去救母亲,不会骑马的就不用去了,自行散去吧。”
那群叫花子高叫着同意,留下了老人和小孩跟在后面,其他人都上了马。
只见太子夏蛮手拿砍刀,身披铠甲,翻身骑上了自己平日里最爱的宝马——黑珍珠,带头冲出了府门。
正面一位满虬胡须的大将迎面拦住去路,拱手喊到:“太子请下马受降,不要为难在下。”
“挡我者死!”
太子夏蛮哪有心情跟他多废话,双腿一夹带马就冲。手挥一刀就将带头的大将从马上砍了下来,所有士兵马上队形大乱,四散逃命,而太子夏蛮完全不顾自己生命安全,带着众人一路狂飙而去,杀向了软禁母亲胡赫子的宫殿。
他夏蛮就算是逃跑,也必须带上母亲赫子,一起冲出这牢笼。
前来的官兵却也不阻挡,那位被砍下马的大将匍匐地上,哼哼唧唧了半天,直到听见马蹄声渐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望着太子背影,苦笑几声:“奶奶的,他们父子间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掺呼。”
只有一部分官兵在后面装模作样呼叫着追赶太子夏蛮,大部分则进入了太子府大杀四方,想要搜查对太子不利的证据,或者就是想要借机洗劫一把。
烈日浴血,血流如注。
太子夏蛮凭借着自己的神勇和手下的保护,终于到了母亲所在的宫殿。
十几年来太子夏蛮也早就把这里摸的清清楚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除了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以外,其他的工作他做了多年,比如挖墙砌墙这种活儿,他就干了很久,准备了很久。
十几年来,他在派人在母亲宫殿一侧的隔墙下,挖开了一扇假门,人不走近根本看不出来。
这扇门外,每天都有人蹲守,就是为了某一天可以策应太子行动。
太子夏蛮来到母亲赫子的住所,却看见这里早已不是当年,眼前犹如垃圾场一般,发着阵阵恶臭,往里走去,就看见简陋的房子里,他的母亲赫子躺在床上,床边都是大小便,整个人早已没有人样、形如枯槁。
“母亲是你吗?我是蛮儿。”
“蛮儿?是蛮儿吗?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胡赫子一听是儿子,连忙强硬的直起头,撑着坐了起来。
“孩儿来迟了,我这就带母亲离开这里。”
胡赫子看着已经长的如此高大的儿子夏蛮,赫子蠕动着嘴唇,两眼流下泪来。
夏蛮心中刺痛,但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他知道父亲后面的追兵马上就会到了,赶紧背起已经难以下床行走的母亲,并用床单将母亲栓在自己身上,再次从暗门逃出了王宫。
与此同时,王宫里得到消息回报的国王夏朗大怒,迅速派出了专门护卫王宫的禁卫军部队,下令全城封禁。
夏蛮母子二人,今天插翅难逃!
背着母亲赫子出来的夏蛮,和所剩不多的追随者,在赶往城门的中途,很快就被国王夏朗的部队前后堵截,围在了中间。
“太子殿下,不要让我们做臣子的为难,枉送了您跟手下人的性命,缴械投降是殿下您唯一的选择。”
为首喊话并挡在前面的人,夏蛮也很熟悉,他叫秦夜。此人性情残暴果断,杀人如麻,外号“人屠”,禁卫军首领。
“是秦将军啊。”
太子夏蛮一时语塞,他伸手往后面扶了扶母亲,看向秦夜和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士兵。
长吁了一口气,缓缓的抽出了长剑。
“我也只好试试了。”
回想这一生,自己从小就被父亲冷落,无论自己如何努力读书习武,父亲对自己都是冷脸横眉。
“太子殿下,我后面长枪重弩,你就这么百十来人可能逃脱吗?还望殿下千万不要冲动,冷静想想,你不为自己也要为您的母亲想想,不要都断送在这里。”
听到这些话,太子夏蛮眼睛转瞬通红。
脑海中出现母亲被废去王后之位,他夏蛮曾多次央求父亲让他见母亲一面,但都不被允许。
想到这里,太子夏蛮不由得仰天长叹。下意识的再次伸出一只手紧紧的从后托住着母亲,另一只手拿着宝剑护在胸前,但是眼睛里已是万念俱灰。
秦夜久经战阵,很清楚攻心为上的道理,进一步喊话到:“太子殿下,小的们都是奉命行事,您别怪罪,跟我们走一趟去见见国王殿下,有什么委屈您也好方便说清楚,国王可是您的父亲。”
太子夏蛮听见父亲这两个字,二目泪流,不由得仰起头哈哈大笑。
“哈哈哈。。。父亲。。。。我今日。。。誓死不降!”
说完,双腿一夹马,长剑直指,冲向秦夜。
秦夜见状,心里暗赞一声,大喝一声拨马向后就走。
“列阵,给我拿下。”
“不得放箭,违令者杀!”
身后禁卫军士兵见到首领发话,纷纷揿刀攒枪前进。
“太子且慢,吾来也。”
太子身后的随从中突然飞起一人,手持长剑,直接越过太子落入兵阵,血花四起。
几十位叫花子和一百多门客本来就心怀必死之心,此刻也都团簇着太子夏蛮,拔刀挺枪直冲过去。
在前面冲锋开路的是太子的门客罗长阳,此时已经势作疯魔,长剑乱舞,神态痴颠一剑挥出割断一个长枪兵的喉咙,接着立刻仰身伏地翻滚,又斩断数人脚踝。
秦夜一见,知道遇到高手,立身下马就迎向前去。
“秦将军且慢!先吃老叫花一棒。”
忽然一道人影拦住秦夜,正是那位为首的青年叫花子一棒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