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汝阳侯府乃是赵澄母亲娘家,自然有些渊源。不过,武垣伯一脉与贾府亲善,与那汝阳侯府却并不亲近。这事儿也不必多问,只需知赵澄是我们贾府的客人便罢。”
邢氏听了,心中仍有疑惑,却也不再多问,只心下打算问个明白。
另一边,汝阳侯府的齐管家被引入东北小院,贾府小厮便退下。
齐管家站在院内,等候通禀。
赵澄并未外出相迎,只让武大叔到院内询问来意。
齐管家见赵澄这般轻视自己,心下暗恼。压下火气,回答道:“奉太太之命,特来邀请赵澄公子入府一叙。”
武大叔听闻,便转身入屋,将大管家的话转告赵澄。
赵澄听后,只微微一笑,道:“你只需告诉他,我身上的伤尚未痊愈,不便外出。还请这位管家回去转告舅母,改日我再拜访。”
武大叔外出复述一遍。
齐管家听了,心下便有些惊恼。此番前来,乃是奉了太太的命,岂敢空手而归?于是,再次邀请道:“赵澄公子,我家太太特地吩咐务必邀请您入府一叙。您若是不去,实在是难以交差啊。”
见无法打发着齐管家,赵澄便披着外衣走出正屋。
心中暗自冷笑,此番邀请定是柳潇拜托他姐姐,也就是自己的舅母前来游说自己。
想起自己初入京城拜访舅舅时受到的轻视,赵澄更是坚定了拒绝的决心。
淡淡说道:“齐管家请回吧。身上的伤实在不便外出,改日定当前往拜访舅舅和舅母。”
齐管家见实在劝说不动赵澄,只得悻悻而归。心中暗自嘀咕:“这赵澄忒也不识抬举。哼,且看他日后如何收场。”
赵澄则坐在院内,望着天空发呆。
初入京师之时就觉得这汝阳侯府太过凉薄,后面得知柳氏姐弟屡次欺辱自家,甚至逼得大哥赵泓自尽。这些仇恨如同烈火一般燃烧,无法释怀。
今日,这汝阳侯府派人来游说自己,赵澄心中冷笑不已,这汝阳侯府也跑不了,迟早要清算,自己哪里肯前往汝阳侯府。
汝阳侯府,管家一脸狼狈,小心翼翼地穿过繁复的廊檐,回到府内复命。
汝阳侯夫人柳氏正于正厅中焦急等候,听闻管家归来,眉头一挑,随即命人将其带入。
管家步入厅内,一见柳氏,便添油加醋地将赵澄如何不识好歹、拒不肯来的情形一一诉说。
柳氏听后,脸色铁青,怒不可遏,抬手便是一记耳光,咒骂道:“你这不中用的东西,这么件小事也办不好!给我滚出去!”
管家捂着脸,讪讪而退。
柳氏坐在椅子上,心中怒火中烧。
昨日,幼弟柳潇前来求恳,哭得涕泪横流,将派人堵截赵澄一事和盘托出,弟弟只说是堵截,没想到最后变成了截杀,且事情已捅到宗人府和工部。
柳潇哭诉说赵澄乃是自己的外甥,希望能从中说和,让赵澄高抬贵手。
柳氏心疼幼弟,便答应下来。
没想到今日这赵澄竟然如此不给面子,柳氏气得没了主意。
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轻易没人敢忤逆柳氏,没想到赵澄竟敢如此不识好歹。
过了半晌,怒气稍解,柳氏到底还是心疼柳潇,便打算将事情告诉丈夫,让这亲舅舅亲自去请赵澄。就不信,赵澄在亲舅舅面前还能如此硬气。
然而,这从中说和,该如何让赵澄消气却是个大问题。柳氏看着柳潇留下的三万两银子,心中一动,打算只给赵澄三千两作为汤药费,剩下的两万七千两则私下扣留。
想到自己又能平白赚得两万多两银子,柳氏心中熨帖不已。
殊不知,这柳潇之所以肯留下三万两,就是因为觉得这件事值这三万两。
事实上,即便有这三万两,赵澄也未必会和解,更不用说没有这三万两了。
此时,汝阳侯正好自外间回返,见柳氏一脸怒容,便询问道:“妇人何故如此生气?”
柳氏便将赵澄不肯前来之事以及柳潇的嘱托一一告知汝阳侯。
汝阳侯听后,沉吟片刻,道:“此事我亲自去办,定能将这外甥请来。”
柳氏一听,心下稍安,但随即又忧虑道:“只是,这赵澄性情刚烈,恐非易事。”
汝阳侯点头道:“我自有分寸。太太不必过于忧虑,此事我定当妥善处理。”
说罢,汝阳侯便转身离去,准备明日亲自前往贾府请赵澄。
而柳氏则坐在厅中,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从这三万两银子中再捞取一些好处。
东北小院
赵朴匆匆步入,至赵澄书房前,轻声禀告。“少爷,事情已办妥。”
赵澄端坐书案前,问道:“段氏安置得如何?”。
“回少爷,段氏母女已被安置在咱们伯府陶然亭附近的一间小院中,四周有咱们的人暗中守护,确保万无一失。”赵朴躬身回禀。
“这段氏母女好看吗?”赵澄问道。
“赵朴实在不知,许是好看的吧”赵朴头低的更低了。
“好看就好……好看就好啊……”
……
“嗯,新找的人手可靠吗?”赵澄目光微敛。
“少爷放心,皆是伯府在京中的得力人手,忠诚可靠,无需多虑。”赵朴自信满满。
赵澄闻言,轻轻点头,随即又问:“这小院,竟是府中旧产?怎的从未听闻?”
“确是早年置下的产业,一直由太太掌管,我也是前几日才得太太吩咐,方知此事。”赵朴解释道。
赵澄闻言,眉头微蹙,心中疑惑更甚:“既如此,府中既然已经房产,何故偏偏要借住贾府?”
赵朴闻言,不由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尴尬:“听太太说是担忧少爷安危,贾府势力庞大,能保咱们周全。”
赵澄听后,沉默片刻,目光深邃,似在思量其中关节。
……
良久,赵澄方缓缓开口:“明日陪我去看看茜雪吧,有日子不曾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