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用猜，我想大家都知道船上站立的老者，是太平天国时期著名的翼王六千岁。

此刻，他已是个百零四岁高龄的老人。但人看起来依然精神矍铄，豪气干云，王者风范十足。

如果不说，没有会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最多七十来岁的老人，早已年过百岁。

更没有人敢相信，那个被清延凌迟了的翼王石达开，六十多年后竟还毫发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

言归正传，让我把时间，回到1831年3月。

贵县，那帮村。

山，一座比一座高，一座环绕着另外一座。层层叠叠，无止无休。

在这重重叠叠的群山中，有一座山如哪吒横空出世，横亘在猴子石和蛇头山中间。

这座山，正对面依次横亘着白云、白水、白天三座大山。

背面依次是青粱山、牛型山、棋盘山。

山，一座比一座高。林，一座比一座密。

当地的人都称这座山为黄牛山。

见过的人都说，黄牛山酷似一头正在斗角的犟牛。

仔细一看，确实如此。

一双累得后膝都跪进山下的石洞水库的淤泥里了，还在使劲朝后蹬；一双前脚在左山和右山之间跨成一字了，还在努力往前移。

最叹为观止的是，牛头、牛颈和肩都快挤在一起了，还在拼命顶着对面高大的猴子石不放。生怕它伸过来的前肢，抢走石家湾人辛辛苦苦获得的劳动成果。

（二）

石家湾，座落在一个名叫黄牛山的半山腰上。

石家湾不大，由一个大四合院和十余栋分散杉木草屋组成。

四合院里，住着四户马姓人家。黄牛山和附近的大大小小的山林，均是他们的。至于他们来自何方，已无从得知。

十余栋杉木草屋里，住着石姓、刘姓、朱姓、赵姓和羊姓的人。这些人，都是因战乱或天灾等众多原因，以讨饭和帮地主看山护林等方式，陆陆续续从外地迁来的。

由于没有土地，他们只得从马姓人家手中买点山林地，用几根树木搭一个简易的房屋支架。然后在上面盖点杉树皮，铺上稻草。

把楠竹剖开，织成一扇门。在上面里里外外涂上一层厚厚的泥巴，晒干。用草绳一拴，立在空洞处，就成了门。

这样的房间，人住进去，不仅空气自由流通，冬冷夏热。

时间久了，还十分透明。人在里面做什么，外面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

尤其是夏天，一群群光棍，不约而同的就早早坐到河边。

眼睛，直朝有姑娘人家的屋子瞟。

口水，直往下流。

经常是衣服湿了大半截，还浑然不知。

（三）

马家人经常说，黄牛山很养人。一百多年前，他们老祖宗孤身一人到此定居。没想到刚过五十年，就人丁兴旺，财源滚滚。

说实话，黄牛山不高，名气却不小。

原因是，山里不仅柴草茂盛，还盛产蘑菇和锥栗。

凡事有利，则一定有弊。

黄牛山，自然也不例外。

那时，大家都是用柴草生火做饭。方圆几十里的人家，大都没有自己的山。

去买？家里连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哪来的钱？

讨，谁会给？

……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怎么办？

结果当然是除了去偷，别无选择。

一两个人来偷，还可以制止。人多了，就好手难打四只狗。

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马姓人家，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请几个守山，柴草被偷了找他们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