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林宣就醒了,听见屋顶的瓦片上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林宣心道天助我也。这场雨,将会彻底掩盖他可能遗留的痕迹。
他满意地继续睡去,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精神饱满的醒来。
此时雨已经停了,在家里吃过早饭的林宣,踩着湿漉漉的砖石地面,躲避着随处可见的水坑,朝衙门走去。
他还没到县衙,就看见衙门周围站着许多百姓,从他们悠闲的、交头接耳的状态来看,应该是来看热闹的。
有人在击鼓鸣冤。
“小人张彪,状告县衙捕快林宣,残忍杀害我的两位堂兄。”
林宣一听:哦,原来是来告他的。
他预料到会有这一出戏码,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林宣的心情就像一汪湖水,大体上是沉静的,但一阵风过,总会吹起些许涟漪。
他压制住心里的丝丝慌乱,仔细回想,觉得昨晚应该没什么疏漏。
同时,他打开面板看了看。
现在他还有【健步如飞(白)】【黑龙闹心(绿)】【一念破魔(绿)】【起死回生(蓝)】等四个词条。
如果他确实留下了线索,被人找到了那两人的埋尸处,他最坏的打算,还能依靠几个词条的配合,逃离高陵县。
想到这里,他复归平静,从容地走进县衙。
高陵县县衙主要分为三个建筑群。
中间为县令、县尉、县丞办公的地点,包括接待百姓、断狱审案的大堂。
东侧为三班六房的官吏办公与休憩的区域,也就是林宣经常出没的地方。
西侧为监狱、仵作间等,都是较为阴森的所在。
林宣走进大堂,看见公堂正中坐着的县令,钟逸。
钟逸四十出头,白净面皮,留着短须。他的长相不算出众,却给人一种兼具亲和感与威严感的奇特感受,让人既信任他,又畏惧他。
“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衙官差?”
林宣一听此言,心里立刻安定了几分,县令的话,大有护短之意。
一个干瘦猥琐的男子匍匐在地,哭诉道:“小的张彪,状告县衙捕快林宣,残忍杀害我的两位堂兄。”
“可有证据?”
钟县令的声音冷冷的,让周围窃窃私语的围观百姓都安静了下来。
“额……我两位堂兄这几日得罪了林宣,他们从昨晚开始就失踪了,一定是被他杀害了。”
林宣心里更安定了,尸体没有暴露。
“你无凭无据,就敢状告官差?来人,先打十棍杀威棒。”
“我有凭据!我有凭据!我有凭据!”
张彪连声高呼,生怕棍子落到自己身上。
“说!”
“我堂兄出事前一晚,林宣在城外挖了两个墓穴,很明显就是为我那两个堂兄准备的。”
“所以你在那两个墓穴里,找到了你堂兄的尸体?”
“没……没有。”张彪唯唯诺诺说道。
钟县令轻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似乎颇为头疼。最后他一拍惊堂木,喝道:
“打!”
这回,任凭张彪如何叩拜求情,钟县令都没有阻止。
皂班衙役冲上来,两个人架住张彪,一个人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