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柳晗也不曾见过楚陌。

且他终究是担任工部尚书的人，反应极快，瞬间抛弃了脑海中的杂念，露出一副欣喜的笑容。

“我叫楚陌，见过柳大人和柳夫人。”

楚陌不等柳无相开口，主动见礼。

“楚贤侄不必客气。”

柳晗哈哈大笑：“无相多次提到你，今日一见，果真是人中龙凤！”

不愧是官场老油条，一句话就拉近了双方的关系。

陶有容也开口了，道：

“听无相说，楚公子来自滇南，却有很多本事，不仅在村里建了作坊，更在县城开了一家酒楼，不知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骤闻此言，柳夕瑶黛眉微皱。

母亲这是变着法打听楚陌的出身吗？

不过……

她并未阻止，因为她也很想知道。

犹记得昔日在沧溪村，柳夕瑶就询问过苏浅月这件事。

遗憾的是，后者亦是毫不知情。

苏浅月的原话是：

‘小弟性情随和，乐于助人，可每次问起他的身世，都是答非所问；另外，他连当年因何受伤也是闭口不提。’

对面，楚陌双眸微凝。

他万万没想到，陶有容一上来就问这个。

该怎么回答？

在摸清楚京城局势前，楚陌不可能主动暴露身份。

难不成要说谎？

关键时刻，柳破山适时出声，帮他解了围。

只见老爷子板着一张脸：“不是叫我们过来吃饭吗，还有没有礼数，哪有刚见面就对客人问东问西的？

“楚小友别管她，咱们上桌。”

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对楚陌说的。

陶有容面色一变，赶紧赔笑道：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还望楚公子莫怪。”

看得出来，老爷子在柳府拥有绝对的地位，不容任何人质疑。

“夫人哪里话……”

楚陌松了一口气，话未说完，就被柳破山拉到桌前。

“爹说得是。”

柳晗横了陶有容一眼；“楚贤侄是我们的贵客，切不可怠慢。”

众人相继落座。

老将军柳破山当仁不让坐上了主位，紧挨着的是楚陌，右侧是柳夕瑶，再往右是柳晗夫妇，柳无相则在楚陌左边。

大户人家吃饭就是不同，伺候的侍女就有四个。

这顿宴席更是不凡。

单论丰盛程度，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

可见为了迎接楚陌，柳家费了不少心思。

柳破山让人去后院搬来醉仙酿，说今晚难得开心，一定要喝个痛快。

不出意外，老爷子又向儿子儿媳炫耀起楚陌的礼物。

陶有容眼前一亮：

这小子果然如女儿所说，满腹珠玑，下笔成章。

以她的家学渊源，竟是首次听到《凉州词》，足以说明这首诗是第一次现世，那么作诗的人就呼之欲出了。

假如是某位大儒所做，相信早就传遍了京城。

看得出来，柳破山的确高兴，一个人至少喝了半坛酒。

“唉！”

酒过三巡，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叹道：

“咱们这顿饭的花费，足够普通百姓一家生活一年半载了吧？

“当年我在边疆和北狄干仗，那边的百姓都是衣不蔽体啊，能喝上一碗稀粥，对他们来说都是奢望。

“一旦碰到干旱，田地颗粒无收，赤地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