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宽厚的剑身处，铭刻有两列醒目的小字：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柳破山顿觉浑身巨震，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短短两句话，似乎是一首诗。

却将他数十年的征战生涯描绘得淋漓尽致，遥想当初那群一同参军的好兄弟们，不正如诗中的写照吗？

曾经，大家一起喝酒吃肉，一起纵马驰骋疆场。

数十年后，活下来的还剩多少？

他们……大多都埋骨在了北疆啊！

“唉！”

忆起往事，柳破山双眸微微湿润，昔年那些过往，仿佛犹在昨日。

“柳老将军？”

楚陌见他目光恍惚，忽然有些担忧。

“我没事。”

柳破山摇了摇头：“楚小友，谢谢你的礼物，老朽非常满意，这柄剑于我而言，它的价值难以估量。”

的确，对老爷子来说，重剑承载了他大半生的回忆。

“柳老将军不觉得我冒昧就好。”

楚陌闻言放下心来，明白对方是想到了以往的峥嵘岁月。

没错，这柄剑就是他下午准备的礼物。

由于时间太短，新打造一柄利剑肯定来不及。

于是，楚陌让小橙子去购买了一柄重剑，再去寻铁匠，将那篇《凉州词》铸上了剑身。

“哪里话！”

柳破山洒然一笑：“来，咱们继续喝。”

他乃一代名将，见惯了生死，很快就从追忆中回到现实。

“好！”

楚陌爽快答应，一老一少开始了对饮。

“对了，还没请教楚小友，那葡萄酒是什么酒？”

“哦，其实葡萄是一种水果。”

“水果也能酿酒吗？”

“当然可以，只是酿出来的酒烈度很低，但能保留水果原本的口味。”

“那葡萄又是什么水果，好吃吗？”

“这种水果大楚没有，西陵或有种植，至于口味……有别于我们常见的橘子，完全成熟后尝不出酸味。”

“很神奇，想不到楚小友懂得这么多。”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自然就知晓了。”

“你的年纪？”

柳破山愣了愣，心说我的年纪能做你爷爷了吧。

“口误口误，老爷子莫怪。”

楚陌讪讪一笑，情急之下连称呼都改了。

“哈哈哈！”

柳破山心情大好，也不介意，转而聊起了别的，越扯越远。

不多时，后院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

等柳夕瑶、柳无相姐弟匆匆赶来，看到两人有说有笑，顿觉有些傻眼，他们才见面多久，已经这么熟了吗？

“爷爷！”

二人快步上前，先向老爷子打过招呼，然后看向了楚陌。

“楚公子！”

柳夕瑶盈盈一礼：“半年未见，楚公子风采依旧啊。”

楚陌回首望来：“柳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今日的柳夕瑶，显然刻意打扮过一番。

一袭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斑斓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挽迤三尺有余。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

比之平时少了一分端庄，却多了一丝妩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