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年早有准备,在与人争辩这方面他可是“解了毛驴扫磨堂”——抬杠的好手。
而且他最近潜心研究杜威教授的笔记,确实积攒了一些心得,于是他此时从容地将问题抛了出来。
李斯年说道:“教授先生,您刚才在演讲中多次提到:在分析哲学中,我们应当追求语言的精确性和清晰性,以揭示事物的本质。然而,在实际应用中,我们往往会发现语言的多样性和模糊性使得精确表达变得十分困难。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罗素没想到对方问的问题这么具体,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确实,语言的多样性和模糊性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在分析哲学中,我们努力追求语言的精确性,但也要认识到语言的局限性。”
李斯年见对方如此一说,继续得寸进尺的说道:“我认为先生所倡导的分析哲学有时过于纠结于语言和逻辑的细节,而忽视了它实际的应用和价值。而实用主义哲学则恰恰相反,它关注的是如何通过实践来检验和修正理论,相比起来这似乎更加的科学。”
李斯年继续说道:“有时候一个人的情绪和思想是没办法用清晰、精确的语言描述出来的,就比如说当我听到一段舒缓的音乐旋律时,突然就会涌上一股思乡之情,而我的好朋友布雷迪听到同样一段音乐,也许会想到他的初恋女友,同一段音乐旋律为什么会有这种不同的效果,理论上是说不清楚的。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利波特,哦,不对是哈姆雷特。”
李斯年的话音刚落,整个会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大家纷纷举目望来,好奇又略带惊讶地看着李斯年,似乎在想:“这个人说得好有道理啊,但是这明显是来砸场子的吧?”
不过还好,如今在米国流行的就是实用主义哲学,李斯年的这一番长篇大论倒是迎来了很多人赞赏的目光。
短暂的沉寂后,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的声音逐渐增大。有些人觉得李斯年的问题很有意思,开始期待起罗素教授该如何回答;而有些人则觉得李斯年的行为有些不礼貌,担心会打扰到教授的演讲。不过,无论大家的反应如何,都不可否认,这个问题确实给这场演讲增添了几分趣味和紧张感。
罗素教授也不是吃素的,认真起来的他战斗力也很强大。
于是,李斯年和罗素二人唇枪舌剑的辩论了起来,李斯年准备很充分,辩论到最后虽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也没有吃什么亏。
反而是到了最后,罗素听了李斯年的话之后,偶有所感,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位同学的观点有一定的道理,分析哲学注重语言和逻辑,在这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但是也不应该忽视实践的重要性。我会重新审视实用主义哲学的价值,欢迎你演讲之后来找我继续讨论。”
李斯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这等于变相承认了刚才自己略胜一筹,但是他却没有因此小看对方,而是对于这位哲学大师的胸襟感到更加的佩服,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而台下的听众听了这话,对于李斯年这个亚洲面孔更加好奇了,向此张望的目光更加集中了。
而认识李斯年的人则和旁边的人介绍起他来,尤其是刚刚被提及的布雷迪这个大嘴巴,到处炫耀,于是很快好奇的听众对李斯年有了一个初步的印象:杜威教授的新宠,“蝴蝶效应”和“墨菲定律”的提出者,“提灯定损”的受害者云云。
此时,李斯年的毕业论文已经在期刊上发表一段时间了,“蝴蝶效应”和“墨菲定律”两个新颖的词汇也渐渐为人所知,大家对于如此脑洞大开的作者也很关注。
李斯年坐下之后,又有几位听众站起来提问,这回他们问的问题就没有之前那么敷衍了,请教的都是一些争议性十足的话题。
礼堂内气氛渐渐热烈起来,这场演讲到最后严重超时,原计划十二点结束的活动,真正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人群散去后,杜威教授带着李斯年来到了礼堂的会客室。
此时,这里也已经聚满了人,大家看到杜威教授带着李斯年进来,都上前来和他们两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