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沙滩上,晒着暖暖的秋阳,之前劳累过后迷迷糊糊地便昏睡了过去,现在却被外界的轰响吵醒。
“怎么了?”我大叫着坐了起来,只感觉到周围有一阵炙热的风吹过。
“你醒了?”澜一脸笑意地端坐在我面前。
“耶噫!你怎么来了?”
“你还记得起来我啊?”她笑意更盛了,我更加心虚了。
“啊?哈哈,蒙多呢?有个紫色的大块头。”
我四处寻觅着那壮硕的紫色身影,只见天空中缓缓飘落下紫色羽毛,我躺在休炑画的沙画中央,周围只有海潮熙熙攘攘,微风轻轻拂过海面。
*话说,海浪不是这样拍打的吧?休炑也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我的耳朵就被紧紧地反拧了一圈。
“啊啊啊,疼疼疼。”
“你要不要看看几点了?我都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啊?”忽然想起了我答应她要回去再品尝手艺的事儿,“姑奶奶,我错了。”
“你叫我啥?”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
“姐姐,姐姐,啊!好妹妹,疼,耳朵真要断了。”我几乎要被她提起来了,真是服了我这耙耳朵的性格。
她似乎解气了,便松开了手,看了看我那通红的耳朵。
“还疼吗?”她小声地问到。
“还好,啊,你干嘛?”
“别动,吹一吹,就不疼了。”她说着就是轻轻的一巴掌,拍在我那少年白的头发上。
说实话,我还蛮享受的,真的,孤寂了四年,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对待我了。
哪怕她所做的事儿不一定有用。
我看向海面,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我家一样。
那时候,因为某些家伙,海里遭受了核污水污染,有钱人都不再吃海产品,就剩我们这些无家可归之人靠着海洋填饱肚子。
“好点了吗?”
期间,也会有怪物从中跑上来,从海里面潜伏冲上来,那时候海面会有一点细小的波纹。
就像现在这样。
*有什么怪兽要从海里出来了*
冒出这个想法的那一刻,我连忙起身摸向那把训练用的枪,将澜护在了后面。
{不,更像是一头怪兽被打进了海里}
“呼哈!”一个紫色的赤膊壮汉破开水面,原来是蒙多那家伙,“欸?我没打扰你们吧?”
“你特么,你干嘛没事跑进去玩水去?”我放松那紧绷的神经,活动了一下因为躺久了而生锈的经骨,骨头连连作响。
“运动完要游个泳才痛快,肌肉线条才会好看,”蒙多展示着他那壮硕的肌肉,“要不要来一局?咱们再比个赛?”
“唉,我不在乎什么线条的,力量实用就行。”我摆摆手,转头看向澜,此时她眼睛笑得像两个弯弯的月牙,手虚掩着那两个小小的虎牙,一阵风吹过,一时间显得那么可爱。
我愣了一下,她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玩伴,也有着这样可爱面庞,让当时的我止不住地想要欺负她。
“欸~你这是错误的观点,外貌可以对人产生深远影响,甚至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古时一将喝退百万雄师可不是靠杀出来的。”
“你这是从哪本小说里面看到的观点?”澜笑着说到。
“《三国演义》啊,长坂坡喝断当阳桥。”
*这怕不是一个外国友人吧*
“哈哈,你真天真,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
“大姐头教训的是。”蒙多连忙点头称赞。
我诧异地看着澜,随即阴阳怪气地说道:
“澜儿,你把我的师傅收作小弟了?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师祖奶奶?”
蒙多小心翼翼地端坐在一旁,看着我的两只耳朵一样红肿。
“来,一起喝点下午茶吧。”澜打着哈哈,便迅速转移了话题,便着手拿起餐布开始摆放茶点。
“好。“
“对了,澜,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我们队伍还可以带上蒙多吗?他答应跟我们一起走。”
“可以啊,队伍里多个医生,那可是相当不错的。”
“那我待会儿再去征询一下其他人的意见。”
“我跟他们都约好了,他们都会过来的。”
“休炑呢?叫他也来吃点吧,我之前还见过他的。”
“他在帮我绘制符文,巩固这一个时间间隙,位于生与死的交界。”蒲英扛着奄奄一息的仇尚,忽然现身在我们面前。
她肩上的仇尚,已经看不出来他的等级了,也就是说,他的系统崩坏了。
“仇尚?他怎么了?”我冲上去看了看。
“他直面了虚空,现在处于被榨干的状态,感受一点人间事物,晒晒太阳就好了。”蒲英将仇尚丢在蒙多旁边,从食物篮中拿出一杯奶茶便泼了上去。
“你在干嘛?”我惊讶地看着她的举动,问到。
“遭受虚空感染的人,皮肤已经成为消化腔体的一部分了,直接往上面倒容易吸收的小分子营养成分,比如鲜血,他们就会很快吸收的。”
“真好啊,这样就不会出现胃胀的情况了。”澜羡慕到。
“好吗?他吃不了大块的食物,而且虚空生物不允许出现系统性器官,相当于它每一个个体就是一个器官,都是母体大脑的延伸。”
“虽然能读取复杂的信息,但只能接收执行单一的命令,而想要获得完整,就必须吞噬其它个体,而功能转化率只有可怜的1%,也就是说他们得不断地吞噬,不断地学习,这是虚空监视者增设给他们的机制,也是我们无法与他们相容的原因。”蒲英用极为迅速的语速教导到。
“那仇尚呢,它与虚空融为一体了吗?”
“不,他,它已经是一具空壳,承载着某种意志的壳,不像他女儿,在虚空中生活,已经磨练到了平衡点,换句话说,她用肉体养了一只虚空寄生生物,而卡萨丁,他始终在对抗,他有自己的坚守,有自己的意志,他还在挣扎,还有人的成分在顽抗。”
“也就是这样,转生之人唯有意志坚定,用理智外的东西支撑着的,才能驾驭它,才能对抗来自于虚空那暴虐的食欲。”
“真是的,不要随随便便挖人家老底呀。”仇尚用沙哑的声音说到。
“醒了?”蒲英抿了一口红茶,轻描淡写地说到。
不知为何,这两个老人家有一种常年积累的默契,那是一种如同邻里之间的关系。
“还有,你说错了一点,虚空早已将这副身躯吞噬殆尽,盔甲、符文之下承载的只不过是我的意识,喂饱这副铠甲只不过是让那寒冷的杀意缓解一点罢了。”仇尚慢慢地漂浮起身,画满符文的隆基(参考热带地区穿的围裙)就这样垂下,仿佛无腿一样。
那巨大牛角下眼睛慢慢睁开,他轻轻地揉了揉脑袋,双腿盘坐了起来。
“直面虚空的感觉如何?”蒲英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无趣,一切都是令人生厌的杀戮,只要接触到他们便明白了,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吞噬他人。”
蒲英微笑着喝了口茶,一脸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