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呆立在那里,无法动弹。
不是秦王,竟是李元叡吗?
那么,大婚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子脚下,将军府中,当真会有什么刺客从天而降?
她那时吐血昏迷了数日,并未见到祁云谦的尸身。只是听说,安国公亲自来了趟京都,将他的骨灰带回漠北安葬。
顾宴洲全程料理他的后事,只在后来,送过来一支银簪,簪身刻着一个“禾”字,是他这两年从不离身之物。
心跳声震耳欲聋,一个大胆的猜想自心底萌芽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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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快三年了,我已说过无数次,祁云谦他死了,你为何还是不信?”
“可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见过他的尸首。”
顾宴洲的眉头紧锁,如同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站起身,似是不愿再与她纠缠,挥了挥手道,“陛下亲自降旨,还能有假?”
星禾却稳稳地挡住了他的去路,她提高了音量,反问道:“可若是,陛下此人,并不可信呢?”
顾宴洲脸色一僵,眸中闪过一丝惊愕,他紧紧地盯着星禾,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直到确认四周并无他人,才稍稍安心。他退后几步,跌坐在椅子上,无力之感油然而生。“你……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你告诉我,祁云谦在哪儿,我便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氛。最终,顾宴洲缓缓开口,“有些事情一旦涉及其中,便再也无法抽身。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门“吱呀”一声推开,星晚抚着肚子跨了进来,她已然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行动不似先前那般便捷。
她终于看不下去,扯住顾宴洲的衣袖,哀求道,“告诉她吧,你也想知道这个答案,不是吗?”
“星晚——你——”
长久以来,深埋心底的疑虑如同悬而未决的冰雪,逐渐在烈日下融化。终于明白,自己再也无法回避。他站在昏暗的房间里,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惶恐与忐忑都吸入这冷寂的空气之中。
“好……我告诉你。”他将令牌之事和盘托出,以及那场大婚那日他所知道的一切。
“那他……还活着吗?”长长的指甲刺入手心,她竟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我不知道,”顾宴洲垂下眼帘,“我见到他时,他伤势极重,陛下宣称他当场身亡。”
“不过——”他停顿了片刻,仿佛在回忆那个惊心动魄的画面。“那晚,有一小队人马悄然离京,奔赴琉光。”
琉光,位于大昭与南诏边界的孤城,因其地理位置特殊,长期游离于两国的管理之外,各种势力在这里交织碰撞,向来是鱼龙混杂。
“最重要的是,”顾宴洲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神秘,“每隔半月,便有一封来自琉光的密信被呈送至京都。无论陛下多忙,多累,必是要看完密信才肯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