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怜巴巴的看着星禾,摸了摸肚子,又舔了舔唇角。
星禾心中明了,却摊了摊手。她身上并没有钱,月银都是白露拿着的啊。
可这小肉墩子用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瞧着你,着实很难拒绝啊。
拔下头上的素银簪子,跟老板换了两碟子糕点,这家的栗子糕最是出名。
“吃吧!”
小丫头是真的饿了,捧着糕点狼吞虎咽,三五下的功夫便咽下两块。
“慢些吃!别噎着。”
话音刚落,却见她呛了两声,肉乎乎的小手扣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糟了——
不会吧,才从牙婆手里救出来,若是因一盘栗子糕噎死,她找谁说理去!
她用力拍着小肉墩子的后背,却毫无成效。再见小丫头的面色已经青紫,呼吸也变得微弱,好似不是噎着,而是呛着了,再不施救只怕来不及了。
脑中乱如混沌,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凝滞了。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这些年祖父留下的行医笔记她看过不少,当中似有提过应对之策。是否有效她没试过,也不知晓,可如今也顾不得了。
眼见小丫头身子一软就要栽倒,星禾果断地从背后环抱住。左手按在脐上两三寸处,右手掌心中空,双手抱拳向内收紧挤压。反复几次,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终于,小丫头猛咳了一声,吐出半块未嚼碎的栗子,总算是有惊无险。
星禾瞬间瘫软下来,四肢僵硬而又冰凉,几乎支撑不住。一颗心还没从嗓子眼儿里放下,耳畔却迎来细细风声——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后肩吃痛,像是被重锤猛击。这力道太过强劲,震得她四肢痉挛、摔倒在地,狼狈地趴在地上,几乎要昏死过去。
小肉墩子惊讶地喊了声舅舅。
身体一空,更有些头晕目眩。朦朦胧胧中抬头望了一眼,那人薄唇紧抿,一脸愧疚。再要细看,眼前似起了一层薄雾,什么也看不清。
那人似常年练武,一双胳膊坚实有力,身上有股子汗臭味。星禾皱了皱鼻子,嫌弃地把脸别开。待意识一一回转,脑中登时如铃声大作,嗡嗡直响。
自己正被他抱在怀中疾走。被——抱着——
当下也不管身上剧痛,手脚胡乱地挣扎着,“放我···下来···”
如此一来,那人却把她裹得更紧了。
“别动!”这声音刚勇有力,又带了些焦急。“我送你上车,待安顿好嫣儿,定上门赔罪。”
星禾又羞又怒,身上已惊出了一层冷汗。见推搡不动,口中急切地念道“永安街,陆家”。只是她声若蚊蝇,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恍惚中似乎听到白露惊声尖叫了一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