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又是一个不知情的吗?究竟藏在哪里?”
猗窝座随手处决一位失去反抗能力的鬼杀队剑士,视线转向残存的几人:
“你们呢?知不知道新聚点在哪里?”
“混……混蛋!说了不知道,你还要怎样?!我和你拼了!”
“水之呼吸肆之型——击打潮!”
残存下来的其中一位剑士猛地起身,接着踏步上前向猗窝座发起了多段如潮汐般的连击。
可猗窝座只是站着,没有做任何抵抗。攻击却只能在对方苍白色的皮肤上留下细微的小口,眨眼间便又消失不见。
至高境界可并不只是提高了洞察力,还有那对身体绝对的控制权。只要他想,即使是在头被日轮刀斩下来后,也能短时间重新长一个回来。也就是说,猗窝座已经突破了鬼被斩掉脖子就会死了弱点,同时也获得了新的能力。比如:
“血鬼术·指式·流扼腕骨!”
“噗——”
正在拼命攻击的鬼杀队剑士身形猛地一顿,接着不敢置信地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空荡荡的,透过它还能看到身后队友那惊恐的表情。
“你……”
他带着些迷茫倒下了,紧接着那些残存下来的队友们也倒下了,猗窝座的这个血鬼术可不只是只针对单体,而是呈一个扇形,在半径五米内都会受到攻击,而他只需要消耗一截指骨即可。指骨在半空中炸开,分散出密密麻麻的骨渣朝固定的方向飞去。那些骨渣上由于附着上了猗窝座自身的斗气,变得锋利无比,坚不可摧,连普通剑士的日轮刀在它的面前也只有折断的份。
甩了甩手,先前因为释放血鬼术而消失的指骨再次长出,猗窝座回头看了一眼惨死一地的鬼杀队剑士,无一幸免。
“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呢,究竟在哪呢?祢豆子……”
……
“又见面了呢……珠世小姐。”
无限城中,鬼舞辻无惨看着被打断四肢,宛如死狗一般被扔在他面前的珠世,发出了愉悦的问候,戏谑地看着她。
“咳咳……呼哈……鬼舞辻……无惨!”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珠世瞬间抬起了头,双目充斥着愤怒,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念着令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哎呀呀,别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盯着我,又不是我杀死你的家人的,而是你自己啊!”
“闭嘴!鬼舞辻无惨!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把我变成了鬼……”
珠世愤怒地咒骂着鬼舞辻无惨,丝毫没有平日在众人面前展现的平静端庄,没有人能理解她的痛苦,几百年来,她依旧是孤单一人,活在那个夜晚,那个梦魇降临的夜晚。
那一夜,她被鬼舞辻无惨蛊惑,变成了鬼,起初,她并不知道成为鬼的代价,只想着能继续陪着自己的孩子长大,然后全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是无奈之举,也是一场危险的赌局,显然,她输了。她输给了自己的意志,输在了自己的天真之下。疲惫地回到家的她,见到自己家人的第一时间不是问候,而是抬起变成鬼之后的利爪,张开獠牙,亲手将自己的温馨小居变为了人间地狱。
清醒后的她再次陷入了癫狂,将整座小镇都血屠了一遍,断肢残躯,血流成河,鲜血构成的雾气遮住了月光,唯独只留下了血池中央的珠世。
她恨呐,她恨自己真的过于天真,她恨自己的意志不够坚定,她恨自己居然害怕死亡……
自幼出生于医药世家的她,热衷于学习医药相关的知识,当她患上了哪怕将医书翻烂、偏方小计都用了个遍,都未曾看到治疗希望的绝症时,她恐惧了,她害怕了,她开始祈祷奇迹的出现,能把她的病给治好。她只想要陪在自己的丈夫身边,听他唠叨;只想要陪在自己的孩子身边,伴他成长……
结果,奇迹的的确确发生了。
但,终究她还是付出了代价,杀死了几百上千的无辜镇民,日日夜夜都备受折磨,悔恨,无助,绝望几乎自她成为鬼以来便一直伴随着她,不给她任何求生的希望。
她也曾反抗过,但鬼舞辻无惨总是会在她刺杀失败时给予她最深刻的惩罚——一次又一次地将那晚的记忆在珠世脑海中回放,令她惊惧,令她悔恨,最终她丧失了反抗的勇气。
她也曾尝试过自杀,可惜鬼舞辻无惨在她的大脑里种下了一个刻印,令她无法自杀……
如今,她再次看到了解脱的希望,就是——让鬼舞辻无惨吃了她!
念及此处,珠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鬼舞辻无惨,我最近研发出了专门针对你的药剂,以我自身为药引,你有本事吃了我……”
“同时,我在鬼杀队待的这些天我也得到了,你做梦都想要吃掉的鬼的血液,嗯……大概有三分之一吧,吃掉我你将有三分之一的机会变成人……”
“血鬼术·通融无障碍之香”
说着,她便用自己的血鬼术将自己体内祢豆子那一部分的血液的气息完全地散发了出来。其实她体内属于祢豆子的血液只有五分之一,但为了勾起让鬼舞辻无惨的兴趣,只能往夸大了说,同时还要注意好分寸。三分之一,这对于珠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正是她血鬼术所能强行催发的极限;同样,这对于鬼之始祖来说,也值得一冒风险,要知道,鬼舞辻无惨为了寻青色彼岸花可是苦苦寻了近千年,哪怕是砒霜,他也能咽得下去,何况只是区区一只他所创造的鬼而已。
珠世知道,她如果不这么说的话,鬼舞辻无惨是绝对没有这个想法的,但如今她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这反而会让鬼舞辻无惨安心不少。凭借着几百年来观察到了经验,珠世有极大的把握可以确定鬼舞辻无惨会动心,特别是她现如今谎称的体内还有祢豆子的三分之一左右的鬼血。
薄薄的血雾飘散在空气之中,相互交织着钻入了无惨的鼻腔里,虽然他已经丧失了绝大部分的感官,但那股勾动他血脉的气息却可以让他躁动,接近暴走。
“多少年了……”
鬼舞辻无惨垂下他那双猩红竖瞳看着奄奄一息的珠世,嘴里喃喃道,他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悸动的感觉,距离上一次好像还是在那个人手下逃跑的时候……
“青色彼岸花……呵……”
历尽千载,如今看到他所追求的事物,哪怕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但也让他内心产生出了些许不真实的荒诞感,但不过片刻,他的内心便重新被疯狂所占据。
在他的视角之下,珠世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不断让他体内的鬼血愈发地躁动不安,强大的生命力让此刻他们所在的空间都开始了不规则的颤动。
那是鸣女在竭力控制自己的食欲,正在失控的边缘徘徊,哪怕是这样,鸣女也不敢上前一步。前,即死。她可没那个胆子和鬼之始祖抢食物,只能疯狂地吞咽口水,以求自保。
一旁的黑死牟同样也受到了莫大的影响,只不过他远比鸣女要狠,此刻他的全身早已被从身体中长出的刀刃所贯穿,远远望去好似一刺猬,显得血腥无比。
青色彼岸花对越强的鬼吸引力越大,因为它意味着生命层次的转变,即为进化。因此,鬼舞辻无惨才会变得疯狂,哪怕是黑死牟也未能幸免,甚至在某一刻产生了偷袭自己的上司,然后带着珠世跑路的念头。
但他深知自己无法这么做,不仅是因为他打不过鬼舞辻无惨,更是因为在他变成鬼时,鬼舞辻无惨所留下的后手:【血噬】。一旦他有所动作,鬼舞辻无惨绝对会瞬间觉察,并发动后手令他瞬间暴毙。
作为鬼之始祖,鬼舞辻无惨掌控着所有鬼的生死大权,除非那些鬼突破了自己的极限,想起来自己的过去。几乎不可能,现如今鬼舞辻无惨所观察到的就只有两个,一个是珠世,还有一个就是祢豆子了。
除此之外,无一例外都受他的绝对控制,哪怕是强如黑死牟,也同样如此。一个自甘堕落的剑士,还奢望能重新激起他的意志吗?
鬼舞辻无惨身后骨鞭狂舞,卷住躺在地上的珠世,缓缓地塞入了他的胸腔之中,透过尚未闭合的裂缝,能清晰地看到正有数不清的狰狞血嘴正疯狂地撕扯着珠世的身躯,一块一块的血肉被吞噬,反哺滋养着鬼舞辻无惨的身体,同时他也能清晰地感知到流淌在自己身体里的生命力。
“美妙……简直是太美妙了!”
鬼舞辻无惨仰天长啸,就在刚才,他竟时隔千年,再次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意味着他现如今正在重新拥有人的一切,正在朝着更伟岸的存在转变!
克服阳光!成为……神!
珠世,让鬼舞辻无惨看到了希望。
“三分之一的概率都被我赌中了,看来连天意都站在我这一边啊!”
“人类,注定是要被我奴役淘汰掉的……呵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