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秦州安抚使衙门开了个动员会。

高遵裕坐于上首，王韶站立举着竹鞭正在讲解战略。站着听的人是安抚使旗下武将、机宜、幕僚等，居然还有探事司八人组。

“如今已经成功策反俞龙珂，接下来就要直面木征和瞎征。”

“瞎征在河州，相隔甚远，朝廷刚刚封赏瞎征为紫金光禄大夫、检校刑部尚书。”

“木征舍弃不了首领的地位，一直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看来强取是必然的，最起码也要先打上几轮胜仗，才能令木征心服投降。”

“木征身处康乐城，中间隔着俞龙珂及其他部族。”

“先说俞龙珂及其他部族，多年来形成汉蕃集合之地，瞎毡死后，由木征统领，实际是几个弟弟分领，这几年在高安抚的运作下，加上目前处于我们与俞龙珂的夹击状态，已经是囊中之物。”

“那么接下来就是岷、洮、宕、迭四州之地。此四地均由木征手下分领，最重要的就是岷州与洮州。”

“岷州东边连着俞龙珂等部落，北面是木征康乐城，西边是洮州、南边是迭州、宕州。”

“所以，拿下岷州和洮州，迭州、宕州就会不战而降。如此就与大宋利州路成都府路开始相连。”

“岷州，羌族首领瞎吴叱、木令征；洮州，羌族首领钦令征、郭厮敦。与木征本就不是同一民族，都有策反的可能。”

“余都头，年后俞龙珂商队就位，你们跟随商队前往岷洮两州，展开策反工作。”

……

于是熙宁三年二月初，岷州东北角上的摩宗城。

一支蕃人商队落脚的简易客栈，伙计们正忙着分拆和盘点货物，在不远处的房间门口两个蕃人护卫正在监视外面的一举一动。

房间内聚集着十来个人在商量事宜。

“老三、老五、老七潜伏在商队中，先由厮那金去接触瞎吴叱，判断其意向后你们再自行作主。一切听从老三指挥。”这是余都头在分派工作。

“老大，你就放心，有我在小事一桩。”钟老五揽着厮那金肩膀调侃道。

“就是不放心你啊！”小声说话的是老七。

钟老五一巴掌甩在老七的后颈。

“都给我……”，余老大看了一眼俩人，口头禅只说一半硬生生咽下去了。

“好啦，听老大说话。”曹老三作为三人首领，急忙摁住两个不听话的下属。

“你们只有三人，留两个掌心雷，我们留五个。”余老大可怜地分配着七个掌心雷。想起王新示范时用去的两个，余老大还心痛如刀割。

钟老五接过两个掌心雷，心中暗想藏哪里呢？试着比划了藏在裤裆里，不合适，像山里的大公猪。

“另外，如若遇险，撤退回去的路线都记熟了吧，武器和干粮藏匿的位置必须每天碰头相互背诵一遍。”

看着老大婆婆妈妈地交代，曹老三赶紧说道：“老大，你们更危险，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李老二也岔开话题，开始分配洮州的工作。

第二日，商队人马暂作分别，一队跟随厮那金去往岷州，一队跟随格来去往洮州。

……

一日后的岷州城，假扮伙计的三人正在城北的客栈里卸货，只见厮那金匆匆赶来，接到暗示后，老三老五跟进房间，老七坐在门口假装休息。

“瞎吴叱愿意见你们，但我说不知道你们在哪里，需要等你们的主动通知。”厮那金带着兴奋劲。

老三思考片刻问：“厮那金，麻烦你再讲讲这个瞎吴叱的情况。”

“瞎吴叱是我们首领十八岁时就认识的，以前交道少，自从大宋建起甘谷城后，首领能从大宋收到很多货物，且价格公道，不像那几位木征弟弟的漫天要价。因此瞎吴叱和我家首领又开始熟络起来，这两年他们见面都不下十次。”

“他们见面仅是商贸往来，还是有两边家人一起的那种聚会？”钟老五罕见地没有玩闹。

“有啊，瞎吴叱的两个儿子还曾在我们部落住了半年，你们来的时候刚刚走。”

“那木令征这人怎样，联系上没有？”老三继续追问。

“木令征不熟，我家首领说只要联系瞎吴叱就行，木令征毛头小子一个，办不成什么事的。”

“那瞎吴叱有说到木令征没有？”钟老五再次提问。

“说了，说他去安排，联系到你们就直接去见就行。”

“你们货物全部卖掉需要几天？”老三与老五对视一下，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