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风和日丽。唐婧和丁小峰的车进入了宁州界,沿着滨海公路一路疾驰,能够看到波光粼粼的海面,那抹无边无际的蔚蓝色,让人感觉明快透亮,似乎能将所有阴霾一扫而空。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悦耳的声音,几只海鸥盘旋着,欢快地叫着,它们在蔚蓝的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展现着自由飞翔的姿态。远处,一艘渔船悠然驶过海面,帆影摇曳,如诗如画。
唐婧降下车窗,深吸着略带咸味的空气,将艳羡的目光投向沙滩上散落着零星的游客,他们正舒懒地躺在遮阳伞下,脸上满溢着幸福和微笑。她犹记得那次,是她和袁灏新婚一周年的纪念日,袁灏早早就定好了前往三亚的机票和酒店,精心安排好了到达目的地后的活动,她也曾徜徉在对椰林树影、海浪星空的无限遐想之中,结果却在出行前夕,接到了犯罪嫌疑人露面的消息,她义无反顾抛下了袁灏和他们的周年规划……
她和袁灏也曾计划过很多闲适的旅行,但每次她都因为工作而失约,袁灏对此从来没有过抱怨,都是一笑置之。结婚五年来,她像上满发条的时钟,精准地转着一圈又一圈,她把所有的时间、精力和关注都留给了工作,唯独没有功夫去细想过袁灏的真实感受。想到此处,她觉得自己的确亏欠了袁灏太多。
“等破了这个案子,我也要申请休假,来宁州的海边躺一躺。”丁小峰降下车窗,将一只胳膊伸出去,与风亲密接触。呼呼的海风刮在他手臂上,酥酥麻麻的,让他忍不住眯着眼享受,他被这样自由闲适的氛围感染,不由得感慨道。
唐婧看向丁小峰,这个简单快乐的单身汉,他的快乐恐怕还停留在一顿烧烤、一次休假。他还年轻,当然不能理解婚姻里的困境,她努力将惹她心烦的杂念抛除,调侃道:“哪天你谈了女朋友,我就批你假。”
丁小峰闻言,苦着脸求饶道:“唐队,单身狗的命也是命啊,我需要休息充电。更何况,不放假我哪有时间找女朋友啊?”
唐婧白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确:那不可能。
很快,越野车驶离了滨海公路,绕过树木葱郁的林荫道,蓝白相间的公安局办公大楼,便出现在眼前,大门左侧一块闪铜色的金属牌上写着宁州市公安局。
唐婧和丁小峰的车缓缓停在办公楼前,当地的警察早已热情地在门口迎候。唐婧提前联系好了宁州的刑警,请求他们协助寻找贺雨嘉的高中同学,以便尽快展开调查工作。宁州刑警答应全力配合,让唐婧心中稍感心安。
进入会议室,一男一女坐在那里,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男人穿着板正的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头发一丝不乱,用定型发胶根根定住,略显成熟的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眼神明亮却透着严谨;女人一袭黑色套装,时尚感拉满,她长发披肩,发梢儿微微卷曲,显得媚力十足。精致的妆容和略显夸张的眼影,更突显了她性格里的奔放与热情。
唐婧和丁小峰走进来时,二人立刻停止了交谈,目光齐齐投向他们。
座谈中,唐婧得知贺雨嘉、张雅丽与面前的二人是高中同班同学。当年,张雅丽是高中里有名的校花,也是许多男生爱慕和追求对象。可张雅丽心高气傲,对追求者不屑一顾,整日独来独往,如一朵带刺儿的玫瑰。而贺雨嘉则十分平庸,平凡的家庭背景和普通的外貌,让他在同学中毫不起眼,加上他性格沉默,不管男女同学仅限于点头之交。
贺雨嘉虽不出众,可他暗恋张雅丽的事迹,在高中时期却广为流传。一次班级考试中,他拒绝给邻桌的女同学抄题,因此招致对方的怨恨。而那名女生正是张雅丽的好闺蜜,偶然间目睹了贺雨嘉偷拍张雅丽的行为,将此事大肆渲染,甚至告到了教导处。尽管学校调查后发现贺雨嘉并无恶意,也没有更过分的行为。学校征询张雅丽的意见,她似乎不想因此惹上麻烦,并未深究。因此学校对他进行批评教育后,给了一个不计入档案的记过处分,此事也便作罢。然而,这件事却在学生中传为笑谈,让贺雨嘉彻底被孤立,受到大家的嘲讽和排挤。
听完了二人对往事的讲述,唐婧问道:“工作后,你们对他们二人的情况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