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让我并不愿过早醒来,它是我内心深处的念想,在安抚着我身处现实的绝望。然而,是梦终究会醒,无非是笑着醒来时,会让我陷入深深的失落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但事实并非如此,在睡眼朦胧醒来时,听到了外祖母对我的呼唤,声音是如此的悦耳动人,让我仿佛置身梦境。一时间,我竟分不清是刚睡醒产生的幻听,还是梦境在和我打一场加时赛。
当外祖母的身影,十分突兀地闯入了我的视线,还有由远及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方才真切如梦初醒。
那一刻带来的不可思议,和那一刻带来的欢喜雀跃,是至今再未有过的现实与梦境合二为一。
外祖母等了好一会儿,才迎来了姗姗来迟的祖母,表明来意之后,简单的做了一番言语交接。我便随外祖母一道徒步走了九公里,正如她徒步九公里而来。
此后,在外祖母那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和大舅伯家的表哥表妹朝夕相处,不分彼此的一同吃饭玩耍。这也成为了日后,在众多的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之中,我与他俩感情最为深厚的原因。与其说是表兄弟,不如说胜似亲兄弟。
当回首那段快乐的时光,亦仿佛置身梦境,让我同样不太愿去将现实与梦境拆分,或许本就互为表里,现实即是梦,梦即是现实。
若非要说,现实与梦境的关系。援引金刚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起心动念皆是因,当下所受皆是果。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凡事发生皆利于我。
援引卧龙先生的一首诗:“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此刻的我,睡意昏沉,仍在摘文择句,引经据典。介于清醒和迷糊之间,游离于现实与梦境之外。
忽又无端想起王阳明的四句教:“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何为现实,何为梦境?何为过去,何为将来?何为真实,何为虚妄?何为苦难,何为幸福?何为格物,何为良知?何为繁杂,何为简约?何为阴阳,何为因果?何为儒释道,何为天地人?
何为问题,何为答案?凡此种种问,凡此种种答。现实与梦境无二,过去与将来无二,真实与虚妄无二,苦难与幸福无二,格物与良知无二,繁杂与简约无二,阴阳与因果无二,儒释道与天地人无二。
对立只是人为,问答只是人为。恰如硬币的两面何为正反,亦是人为。是现实,亦或是梦境,又何尝不是人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