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苏慎还是挺受用的。
好玄孙啊,玄爷爷告诉你。
老而不死是为贼。我不知道你爷爷怎么向你说我,但是你玄爷爷啊,已经挡住了你爷爷的路啊。
明明是一家人,为何要因为这些功名利禄而过的就像是仇人一般。苏慎说到此,倒也算有些感伤。
玄爷爷,您放心吧,咱们苏家人都不是忘本的人,爷爷也是一时糊涂,说了错话。
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还嘱托我,一定要跟玄爷爷您解释清楚,他怕是您再生了气,伤了身子。
我们这些当儿孙的,自然也期盼您能活的长久。
如今您已经是期颐之年。寿诞一过,您就是大庆最年长之人。到时候咱们苏家的风光才刚开始。还等您在为我苏家续上一百年的香火呢。
苏文远这嘴,就像是抹了蜜一样,小嘴一张一合,就让苏慎心花怒放。
好!好!好啊。苏慎连说三个好字。
告诉你爹你娘,还有你爷爷。玄爷爷我啊不生他们的气了,让他们都回来吧,咱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苏慎心中原本对苏孝仁的不悦,在小玄孙的一声声称赞声中烟消云散。
小玄孙在此谢过玄爷爷,目的达到,苏文远古灵精怪的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好了,别闹了,一会你就写信传去边关吧,咱们抓紧去吃早饭,你玄爷爷这肚子都快咕咕叫了。苏慎在苏文远的搀扶下渐行渐远。
寒风呼啸,信差在官道上策马奔腾,凛冽的冬天将地面上打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地毯。
人走在路上都有些吃力,更何况是奔腾的马儿。
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时代,人与人之间想要通信,那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
千里奔袭只为了送一封信。马儿都跑坏了两匹日夜兼程的来到了潼水关。
潼水关,大庆九大边塞之一,焦土遍地,尸骨横飞。若不是官道通往这里,很难想象这人间炼狱居然还会有人居住。
这里是边关,肃杀气重。再加上路途遥远。走官道沿途不停歇要耗费了几天的时间。在将信递交上去后,也不知怎么了稀里糊涂的累死在了驿馆。
信到了苏孝仁的手里时已经第二天的事。
还有天就是老爷子的寿诞,看着信里的内容,苏孝仁也知道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爹,可是文远来信了。
案下的苏鼎山也是交集的望向苏孝仁。
苏鼎山可以算得上苏家少有的智谋之人,但是毕竟是武将出身,多有鲁莽行事之意。
即使案台上的是他的爹,他都毫不避讳,想要从苏孝仁的手中拿过信件。
来信了,哈哈哈哈,小家伙倒是会讨好老爷子。苏孝仁笑的合不拢嘴,见苏鼎山抢过信件,也无心训斥其。
如今的他,充斥着濉河寄过来信件的喜悦之中。
要知道老爷子如今可不待见他。
无论是在祠堂说老爷子的坏话,还是说差点气死老爷这操性的事,若不是亲生的孙子,恐怕早就死一百回了。
苏鼎山接过父亲手中的信,父子二人看完信后都是相视一笑。
通知一下家眷,老子我先骑快马回去,到内城会和。
说着苏孝仁在吩咐完一切事宜后,寻了一匹良驹出了关。
而作为苏家嫡长重孙的苏鼎山,此时此刻也拿出了当家人的做派,在苏孝仁走后安排起了家眷们离关的马车与路引。
残阳如血,隐射在皑皑的大地上,一匹孤马,一道独影,不断穿梭在寂静的官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