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苏慎便差人拦住了继续扇耳光的吴用。
下人稍作警示便好,无需过多计较。
即使下去修养了一夜,吴用的那张脸依旧肿的多高,像是馒头似的。
侯爷,准备用早膳了。吴用的脸被自己扇肿了,舌头唇齿不清,吐字也是含糊。
醒了,这两天你能不说话就先别说话,省得我听你说话烦得慌。
苏慎摆摆手,自从斩去心魔,他的精气神也好了一些,至少一觉睡去,腰腿也不似往日那般酸痛了。
诺。吴用不敢推辞,急忙答应,换做一旁的小家奴伺候着。
小文远吃了没有?没有喊他来一起吃早饭。
苏慎走到半路,想起了留在家里的小玄孙。
对于这个小玄孙,他可爱的不行,要知道这个小玄孙,可是这个家里唯一不嫌弃他的血亲。
回侯爷,小少爷在读书呢,现在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下课吧。吴用虽说谈吐不清,但毕竟也是苏慎的贴身太监,侯府的大总管,整个府衙一草一木都在他的规划下井井有条。
就连苏文远请的先生,都是由他百里挑一选来的大才。
走吧,顺便其看看我这小玄孙是不是那快读书的料子。
无论前世今生,苏慎都不是一块读书的好料子。
前世自己打架,高中就已经辍学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几年才混上一个小包工头。
而来到大庆,一辈子都在马上,那还有空学习。一辈子会的也只不过是之乎者也而已。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窗外的苏慎听着屋内小玄孙传来的铿锵有力的读书声。一时间也是后悔了当年未读书时吃的苦。
好,不愧是我的小玄孙,读书这一点像我。
众家奴心中一阵诽然,尤其是吴用,他快伺候了老爷子的后半生。
老爷子前半生几乎是目不识大丁一个,全靠马上当土匪抢生活。
老了老了找了几个老先生教他看书识字,虽吃的不多,但也算肚子里有了些墨水。
自嘲,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要是说后者,诸位一点言语不敢发,但要是说前者,就算是那一根筋土匪出身的铁胆侯郭淮,也要比自家侯爷的学问深究一些。
小少爷,你对这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有何看法?
先生在公堂上,随手备纸墨,将小少爷所念的诗句手抄了下来。
先生,学生觉得,人到七十古来稀,到了这个岁数无论是阅历,还是生活经验,都不是年轻人所能匹及。德行与才智一定也沉浸到了某一种境界。
就好像是酒,唯有经历过世间沉淀的酒,才能品出酒中沉淀的风味。
嗯!倒也算有些意思。老先生微微点头。
也就在这时苏慎缓缓走入屋内。
玄爷爷,您老了。
到底是老了,脚步也沉了,刚进门口便被苏文远发现。
好啊,好小子,不愧是我的小玄孙。
不过像你玄爷爷这般,怕是早就过了你口中那个境界吧,苏慎笑了笑。似乎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孩童一般。
玄爷爷哪里的话,孙儿说了,你就像是那酒,沉淀的年份越久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