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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阴错阳差

薛济邦一直很喜欢何蕊,也深深地暗恋着何蕊,但是他从来也没有向何蕊表露过什么。薛济邦大学毕业后,回市工作,因为他父母的关系,他被分配在政府机关工作,几年后被提拔为某局的副科长,何蕊的单位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办公地点离何蕊的单位不远,两人的接触也自然就多了。

在多次的接触中,薛济邦和何蕊彼此应该是比较情投意合的,毕竟两人知根知底,而且两个人心里都是一直喜欢对方的,感情也一直都很好。

还有一次活动是薛济邦与何蕊他们俩一生中永远也不会忘记的经历。在1984年夏天,薛济邦和何蕊恰巧同时参加了他们系统组织了一次本系统先进工作者的旅游疗养活动,这次活动的时间有三天,地点就安排在某著名的海岛。在第二天的下午,薛济邦问何蕊想不想去看日落,何蕊当然说想去看呀,他们俩就这样相约一起到海岛的一个山峰上去看了日落。

看日落的时候,薛济邦和何蕊还凑巧看到了东边远处淡淡的彩虹,他们辨认着彩虹的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何蕊问薛济邦:“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薛济邦说:“我喜欢紫色,你呢?你喜欢什么颜色啊?”

何蕊回答说:“我喜欢眼前这海洋的颜色,蓝色。”

看了日落之后,薛济邦和何蕊他们还相约第三天早晨一起到另一个山峰去看日出。

第三天清早,薛济邦和何蕊如约来到山上看日出。日出的景色太美了,他们俩都陶醉了,开心加激情把他们俩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了。在下山的路上走过几处陡峭的地方,薛济邦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搀扶何蕊,何蕊也很自然地一把抓住薛济邦的手,他们也就这样很自然地牵起了手,其实牵手的时间并不长,而对他们来说这牵手好像是牵了好一会儿。此时,他们俩都感到很高兴、很幸福。

在回宾馆的途中,何蕊对薛济邦说:“我昨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我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奔跑,什么也看不见,好像有怪物一样的东西追赶着,要把我抓住,我拼命地跑,可就是跑不快,我一边吃力地跑着,一边又大声地呼喊着,突然间我掉进了一个万丈深渊,接着梦就醒了,我还出了一身汗呢,真把我吓坏了。”

薛济邦笑着说:“梦是反的。这样看来,你好运就会来临,以后的生活就会是一片光明了。我想做你那样黑色的梦我还做不到呢。”

何蕊说:“那你平时做什么样的梦啊?”

薛济邦笑着说:“我做白色的梦啊,我总是梦见阳光明媚,风景如画,美女如云啊,哈哈哈。”

何蕊也笑着说:“你还真是做白日梦啊,哈哈哈。”

何蕊和薛济邦就这样说笑着回到宾馆,接着去参加其他的集体活动了。

这一天或者说是这个清晨是薛济邦和何蕊他们俩一生中一起度过的最最开心、最最幸福的时刻。

那次活动回来之后,薛济邦和何蕊也在某个公园里单独见面、聊过几次。那段时间,薛济邦和何蕊他们俩心里也都明白他们俩都是喜欢对方的,他们俩之间有着那种深沉而含蓄的感情,虽然他们聊的内容大都是工作和学习,他们谁也没有把该说的话说出来,没有把话挑明,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确认正式的恋爱关系,他们太深沉、太含蓄了,然而,这种深沉和含蓄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在感情方面,薛济邦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也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虽然薛济邦和何蕊之间那种感情就像他们俩所期望的那样平稳地发展着,但是,在1984年国庆节那天何蕊和邱志诚见面之后,这种感情受到了严峻的挑战,特别是后来何蕊与邱志诚的几次接触之后,在何蕊的心里,爱情天平已经向邱志诚那边倾斜了。

1985年春节之后,薛济邦突然感觉到要追求何蕊就再也不能按兵不动了,本来他想等他们俩的感情自然发展到瓜熟蒂落的状态,可是现在看来他不能再等了,不然就要永远失去机会了。因此,春节刚过,薛济邦就做出了安排,他对何蕊发起了一轮攻势,也是他最后一轮攻势。

薛济邦没有当面向何蕊求爱,而是写了一封信,向何蕊吐露了真情,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可这时的何蕊已经心有所属,她心里却只有邱志诚了,因此她回信婉转地拒绝了薛济邦。此时,薛济邦很伤心、很伤心,他痛苦过,也绝望过,但是他并没有去纠缠何蕊,而是把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

薛济邦的父母后来似乎了解到了薛济邦和何蕊之间的感情危机,他们俩便出面让人再去向何蕊的父亲和继母正式提亲,还动用了好多人力资源,何蕊的父亲和继母非常愿意和薛济邦家结亲,可最后还是被何蕊自己拒绝了,为此,何蕊的父亲及继母与何蕊之间发生过许多次争吵。

后来,何蕊也有意无意地在回避着薛济邦、躲着薛济邦。

薛济邦向何蕊求爱而被何蕊拒绝之后,心里当然很难过,总感觉食不甘味、睡不香。有一天,薛济邦很想单独和何蕊再谈谈,他想为爱情再努力一下,因此,他来到何蕊的单位找到何蕊。那天,薛济邦见到了何蕊,可是那天何蕊碰巧很忙。

何蕊看到薛济邦到来,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跟她说,便问道:“你来了,肯定有什么要事吧?”

薛济邦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我一会儿就走。”

何蕊说:“要是有什么事,你晚上可以到我家来谈呀。”

薛济邦说:“不、不,真的没什么事情。那好,你忙你的事情吧,我走了。”

这天晚上,应付饭局之后,薛济邦独自一个人出来到街上走走,不知不觉中,他竟然来到了何蕊的家门口附近,他在快到何蕊家门口的那个墙角停了下来。

何蕊一家住在一个院子里,是老房子,整个院子住着好几个家庭,何蕊家在大门口附近,而且,她家里有一扇窗是朝街开的,有时候在街上也能听到她家里人大声说话的声音。

此时,薛济邦隐隐约约地听到何蕊正在和她的父母争吵着什么,他本想转身离去,但是他又想去劝何蕊不要和父母吵架,于是他来到何蕊家的门口,还悄悄地走了进去,最后便悄悄地站在门口,当时何蕊的父母正在与何蕊争吵,而何蕊却在里屋的小阁楼上,因此谁都没有注意到薛济邦。

意想不到的是,薛济邦竟然发现何蕊和她的父亲及继母恰巧正在争论她的婚姻大事,而且提到了薛济邦和邱志诚。何蕊的父亲及继母认为薛济邦这么好条件小伙子不可多得,他是何蕊未来丈夫的最好的人选,因此坚决要求何蕊和薛济邦恋爱结婚,而邱志诚这样的小伙子比比皆是,但是何蕊则认为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主,感情的事情不能拿什么条件来衡量,而且声称她已经心有所属,不要父母再来插手了。

后来,何蕊和她父亲及继母越争吵越厉害,再后来,何蕊流着泪下了阁楼,走出了里屋,显得很无助的样子,显然是很伤心、很痛苦的。在走出里屋之时,何蕊才惊讶地发现薛济邦就站在门口。何蕊惊呆了,她不知所措,最后便哭着跑出了家,出门的时候又随手把门重重地关上,然后朝街上跑去。

这时,何蕊的父亲和继母才发现薛济邦,并且很尴尬地招呼薛济邦到里屋坐,薛济邦也只好进里屋去坐了一小会儿,不久就出来了。

从何蕊家出来之后,薛济邦的心里也很难过,因为他明白邱志诚在何蕊心里的地位已经无人可以撼动了,他更明白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赢得何蕊这位美人了。

薛济邦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对何蕊又是如此深情,他拒绝了其他所有的姑娘,一直以来在心里只留下位置给何蕊一个人,可以说把爱的赌注全都压在了何蕊的身上,而现在他彻底地明白他永远也得不到何蕊这位美人了,这种心痛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虽然薛济邦也有点为自己感到委屈,但是他对何蕊的爱是无怨无悔的,他能理解何蕊,更不想看到何蕊如此伤心痛苦,他甚至这样想:让我一个人痛苦吧,让我千万倍的痛苦来换回何蕊十分的快乐和幸福吧。

这世上,像薛济邦这么深沉而豁达的人真的不多,然而此时此刻,薛济邦也有一种想痛哭一场的感觉。

这时,薛济邦明白他再也不能爱着何蕊了,因为何蕊的心已经另有所属,而且夺走何蕊的恰恰还是他的好朋友邱志诚。薛济邦虽然感到很痛苦,但是他仍然很理智,他决定永远地关闭对何蕊的感情之门,而且他在心里仍然默默地祝福何蕊和邱志诚。

夜色中,薛济邦在街上慢慢地走着,心里被掏空了一般,他时而停下脚步,回想着他与何蕊的从前,又想想现在的结果,他真是伤心不已啊。可是当薛济邦回过神来考虑到何蕊的感受之时,他又担心起何蕊来了。薛济邦想:“何蕊现在也一定很难过,她这样哭着跑出去会出什么事吗?她现在会去哪儿呢?”

薛济邦想着、想着,便迅速离开了何蕊家所在的那条街,来到了以前曾经和何蕊一起约会过的公园。此刻,薛济邦心里有着一种特别的滋味,是辛酸苦辣还是别的什么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个时候,天下起了蒙蒙细雨。薛济邦慢慢地、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公园里他们俩曾经坐过的那条长椅。在夜色中,薛济邦发现何蕊就在那儿,她坐在那椅子上,低着头,流着泪。

薛济邦先是在不远处站了一会儿,默默地看着何蕊,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薛济邦便慢慢地走过去,轻轻地喊了一声“何蕊”。

何蕊抬起头,很尴尬地看着薛济邦,可是说不出话来,显然她心里是很矛盾、很痛苦的。

薛济邦在何蕊的傍边坐了下来,他们俩默默地坐着。过了一会儿,薛济邦便开口对何蕊轻轻地说道:“何蕊,这一切我都知道了,刚才你父母都已经跟我讲了。其实,我在你们家门口的时候,你们的谈话我也全都听到了。”

何蕊听了薛济邦的话之后,更是痛苦不已,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何蕊才平静了下来,两眼含着泪水对薛济邦说:“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你!现在我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你怪我也好,你骂我也好,我都能接受,这一切都是我不好。”

薛济邦说:“不,这一切都不能怪你,我能理解,可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俩没有缘分吧。在我爱情的理想王国里,我最终没能留下你,你还是走了。感情不能勉强,婚姻也是要靠缘分的。我们好聚好散,我会永远祝福你的。”

接着,薛济邦还开始安慰起何蕊来。

通过一番交谈,薛济邦和何蕊还是勇敢地面对着这一切,并且双方确认了这份感情的结束。当然,他们今后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深沉而含蓄地爱着对方了,更不能再相互牵手了。

薛济邦和何蕊就这样要在雨夜中分手告别了,告别他们曾经的恋情,告别他们过去的一切。有一首男女声二重唱的歌曲或许可以唱出这个情形,这首歌就是有一种爱不能牵手。

何蕊起身要走了,薛济邦还想留她一会儿,但是何蕊坚持要走了。薛济邦想陪着何蕊一路走回家,可是何蕊说还是不要陪的好。就这样,薛济邦看着何蕊渐渐地消失在雨夜中,此时谁能体会薛济邦心中的悲伤呢?有一首歌或许可以唱出他此时某些心情吧,这首歌叫把悲伤留给自己。

最后,薛济邦和何蕊在蒙蒙细雨中告别,这是一次痛苦的告别。从此,他们俩往来也就少了,后来更是渐渐地疏远了。

不久之后,薛济邦便与一位企业家的漂亮女儿开始公开恋爱,他和这位姑娘本来就认识,而且关系也挺不错的,双方的父母开始催他们了,所以,大约在半年多之后,也就是在1985年年底,他们俩便登记、结婚了,在次年十月份举行婚礼。薛济邦的岳父本来也是公务员,后来被派去负责经营一家大企业,许多年后该企业改制,薛济邦的岳父取得该企业的绝对控股权,事实上这家企业成了他们家的私人企业。薛济邦的爱人有一个哥哥,他也是从政,他没有接他父亲的班,因此,薛济邦的岳父就让薛济邦的爱人做了企业的接班人,当然这是后话。

就这样,在薛济邦和邱志诚还没有正式向她求婚之前,何蕊在她心里已经决定了选择邱志诚。当薛济邦向何蕊正式求婚时,何蕊拒绝了薛济邦。

到这个时候,何蕊几乎已经拒绝了所有其他像薛济邦和余光这样的比较优秀的男生,她就等着接受邱志诚的爱呢。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时的邱志诚已经在心里决定要放弃何蕊、离开何蕊,甚至还假装伤害何蕊来成全何蕊和薛济邦他们俩呢。唉,世事难料,感情又总是那么的作弄人啊!邱志诚最终拒绝了何蕊,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当后来何蕊的小姐妹告诉何蕊说邱志诚拒绝她的时候,何蕊当然非常非常难过,当时她真的偷偷地哭了几天,但是后来她又有些疑惑,她在心里仍然不相信邱志诚会变成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后来何蕊又写了一封信给邱志诚,可是没有得到回应,这是她写给邱志诚的第二封信,也是她写给邱志诚的最后一封信。

再后来,何蕊就直接到邱志诚的单位和宿舍去找邱志诚,她想当面问问明白邱志诚到底爱不爱她,要说个明白,她不想因为某种误会造成终生的遗憾。可是不巧,邱志诚刚好出差了,因此何蕊无论是到单位还是到宿舍去都没有见到邱志诚。何蕊走在回去的路上,心里有些无奈,有一首歌或许可以唱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这首歌叫爱与不爱。

过了一些时候,何蕊的父亲做主给何蕊安排了一次相亲,男方的条件很好,人长得很帅,家庭条件又很好,可以说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高富帅小伙了。何蕊就答应去相亲和男方见面了,这次见面安排在周五的晚上。

就在周五的这天下午,何蕊心里再一次泛起了波澜,她浑浑噩噩、鬼使神差地又一次来到了邱志诚的单位和宿舍找邱志诚,可是人们告诉她:邱志诚刚刚在前一天辞职离开了单位,去深圳打工了。

不知道是巧合呢,还是没有缘分的关系,或者说是命运的捉弄,这次何蕊还是没有见到邱志诚,而且在接下去的二十多年时间里他们俩都没能见面。

何蕊这次又没能见到邱志诚,不管是偶然还是巧合,这对何蕊来说却是莫大的打击啊。何蕊不禁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那天下午,何蕊从邱志诚的单位出来,失魂落魄地走在回自己单位的路上,此时街上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很,男男女女,喜笑颜开,一片欢腾的景象,可是她的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心里更是痛苦难言,眼里含着泪花,嘴里还轻轻地念叨着:“我们俩真的是没有缘分吗?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为什么?”此时,在何蕊看来,邱志诚就好像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从此就再也没有音讯了。有一首歌刚好能唱出何蕊此时此刻的情形,这首歌就是女声版的错过了缘分错过了你,歌中唱道:

“老天为何要造物弄人,

突然没有了你的音讯

孤单时时刻无人爱怜

留下我这个痴情的人

……

我错过了缘分错过了你

你的温柔从此在我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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