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着,秦端能听到人群里传来的窃窃私语。
“是他……”
“那个约翰内斯堡的屠夫……”
“他一个人杀了一整支军队?”
“我听说他手上有几十万条人命……”
“他让一列车脱轨……”
在地上混乱的同时,天上此时也乱做了一团。
半分钟以前,卫星就发现了秦端活着出现在了市区。奥林匹斯立刻做出判断,不能让秦端上船,哪怕放弃宝贵的Wizzard也要将他杀死在这里,但天基武器却受到了不明来源的攻击,拒绝执行启动的指令。
“到底是谁干的?!是火炬那群混蛋还是……”
“刚才好像有人指责我过激?”德墨忒尔用嘲讽的语气说。
“这不是吵架的场合!”
在言语与争论的漩涡中,赫尔墨斯向宙斯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可是宙斯却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显示屏。
此时此刻,天上与地上的无数双眼睛,都聚焦在秦端的身上。
当秦端走到了登船处的时候,检票员咽了口口水。
“先生,您确定要上来吗?”
秦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我当然是要上船,不然我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来?”
“哦,当,当然。请您出示您的船票。”
检票员用颤抖的手扫了好几次,都没能对准秦端手上的二维码。秦端安慰他说:“没事,我不急这一会。”
不知道为什么,秦端这句话反倒让检票员的手抖的更厉害了。还好下一次他终于对准了二维码。他飞快地站到了一边,好像秦端身上有瘟疫一样。
当秦端走上船的时候,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岸上的警察们。几百人被这个动作吓得后退了一圈,秦端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奇妙的想象:他们就像是灰尘,被一个无形的巨人用扫帚扫到了一边。
“如果再也见不到你们,”他说,“祝你们早安、午安、晚安。”
岸上鸦雀无声。在秦端走上船后,上船的梯子就自动收了起来,那些没来得及上船的乘客就这样留在了岸上。他们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更早上船。
一个海员看着秦端走过他的身边,忍不住问道:“哥们,你到底做了啥?”
秦端刚想开口,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南无世尊!重要的不是我们过去做了什么,而是将要做什么。”
一个穿着袈裟,面部光洁如镜的义体人双手合十,如是说道。
秦端觉得这话很有道理,他想附和两句,但实在是没有精力回应任何话了。
他从船头一步一步地走到船尾。现在已经是南非时区凌晨六点,第一抹晨曦已经驱逐了夜色的黑暗,从天际线上初现。橙红色的光辉洒在大海上,在波澜壮阔中破碎成万点金光。
哈罗德号从码头驶出,将南非大地渐渐抛在身后。
这一去,如蛟龙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