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伯特起身下床。
或许是木床导致他的脊背不好。
下床时要是动作太大,就能在后背听见“咯吱”响声。
艾伯特的家只有十几平米,下床后走几步就是厕所,楼梯台阶下和灶房连在一起。
每天睡到自然醒的他没舍得买钟,因为那要十个银维多。
这相当于一周的口粮,家里的零件也不足他自己组装。
艾伯特相当了解机械结构。
即使是组装精密度高且复杂的零件,对他来说组装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这段期间,他的家周围换了新的邻居,总会在七点准时小声嘀咕。
艾伯特听不清内容,但总能在听到声音后起床。
今天早了些。
他从窗户外,看见隔壁邻居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跪在国王乔治十六的画像前,弓着身子,盯着头上不断行走的时钟指针。
终于到七点整,邻居开始碎碎念着些什么。
艾伯特贴近墙壁,才第一次听清...
“...无上的主,请拯救我,我是您忠实的信徒,我是神学派的追随者,请拯救我...”
唉,无可救药...
艾伯特心中感叹,像隔壁邻居这种人,他见多了。
就连曾经一起支持革新的同伙们,大多也成了神学信徒。
他现在的目标就是能再度成立革新派,高举大旗,推倒所谓的神学,打破世人的乌托邦之梦...
奈何他不是上帝,更不是世界的主宰。
现在看来,这种理想简直荒唐,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赚足维多,然后活下去。
毕竟这是贫民窟,好在艾伯特动手能力够强,赚钱效率虽然不高,但能勉强维持生计。
艾伯特拍拍口袋,从中拿出这月剩下的维多。
“三个银维多,两枚铜维多...省吃俭用些,这周就算熬过去了。等下周赚到演讲费,必须好好犒劳自己!”
想到这,艾伯特满怀期待望着墙上童话书般大小的莎草纸日历,10月29日画着一个红圈。
那就是演讲的日子。
艾伯特对此充满信心,特地做了份演讲稿,准备来个“史上最燃”演讲。
一开始他本想拒绝,要不是主办方给的太多...
艾伯特把目光往桌上一扫,无意间瞥见躺在桌角的一块金质怀表,表盖内顺时针刻着十二个罗马数字。
表针只有一根,始终指着起始处的“XII”。
这便是他的金手指——心流怀表,按下表针就能窃听旁人心声。
或许它还有别的能力...
只是艾伯特不常用到它,他平日的生活也就是捣鼓下零件,出门最多是购买小麦面包。
因为没什么场合能派上用场,他就一直把怀表放在家中。
起床后身体舒适了不少,艾伯特进入卫生间洗漱。
平常到这个点,街上的青年总会骑着单车卖报。
今天也不例外。
“来瞧一瞧!二十九日新报纸,昨日大事尽在其中!”
青年吆喝着,艾伯特闲情刷牙时,猛地意识到:“二十九号...不就是演讲的日子么!”
他快速解决洗漱工作,整洁后快步走出卫生间。
艾伯特来到衣柜前,脱下便衣,找了身精致黑色西装穿在身上。
顺手把心流怀表挂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艾伯特拿起演讲稿,咳嗽两声,打算先念一遍演讲稿。
还没等他开口,却听见闹钟滴答作响。
同时门外传来轿车停下的声音。
紧接着楼下传来“砰砰”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