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喜帖送到小云手上,是王临卿大婚观礼的请帖,小云带上礼物,跟着送亲的队伍观礼,这件事双方通过气,不算特别难做的事情,虽然请的是个女子,但是这个女子的身份太过特殊,没人敢真的出言反对,虽不至于怕,结个善缘总比交恶要强的多,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小云离开后不久,报纸详细扒了琉璃崩盘的事情,前因后果,是是非非,牵扯到诸多方面,五里坡商会,张氏粮行,崔家,以及许多跟盘的都受到了冲击,至于谁家的亏吃的最大,真不好说,毕竟有很多买卖都是背着人的,不为世人所知,能够采集到的消息就是这三家的损失最重,五里坡商会虽然没做琉璃的生意,但是他做的贷款涉及的人数太多了,一些小买卖人,抵押房子田产弄点钱做生意,时代的风向好,踏实做能获利不少,早早的就把贷款还了,生意做的红火,丝毫没受到影响,影响最大的属于那帮想加杠杆的赌徒,想着本钱越大收益越多,其实这些不算特别惨的,最惨的是借钱买琉璃的,想着过一两个月,挣个两三成,无本买卖,爽歪歪,谁成想,刚拿到手里还没捂热,臭了,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日清早,本打算洒扫的仆人,一推开门,发现街上扔了许多纸张,捡起来查看,写了许多字,全都不认识,于是赶紧进府里找管家读一下,老管家摇着头一读,发现不对,这是啥?白话文,其实白话文也没啥不好,内容有点惊悚,落款王老道,全文诅咒崔家不得好死,坏我生意,反正许多听没听过的恶毒词儿全整上了,听的原本还有些兴致的仆人赶紧躲开,专心去洒扫,不再提这纸张的事情。
王大仙儿的事情逐渐浮出水面,崔家觊觎王大仙儿财富,意欲杀人夺财,奈何王大仙儿的手段是真的高,任崔家布下天罗地网也没抓到王大仙儿的影子,只跟着一队人找到了吹制琉璃的工坊,这些工坊都开在荒僻村落的边上,高墙大院挡着,里面日夜不停,等崔家人攻进去发现全是奴隶在干活,没有一个目标人物,海量的琉璃器随意扔在库房里,堆的像小山一样,一连七八个库全部满满登登,灯一照,闪闪亮亮,甚是好看,不想大量的村民得着信儿,一股脑的冲进大院,见到琉璃疯一般的哄抢了起来,崔家人挡不住这些穷苦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秘密行动曝光,其实他们最初也动手打杀这些村民的,村民不傻,手里多少都拿着点东西,眼看不好,全都跑没影儿了,以为事情稳妥了,不想没多久这些村民全回来了,拿着棍棒攻击崔家人,最后不知死伤了多少,场面也越发的控制不住,大量的琉璃器流失,许多心思灵巧的村民马不停蹄拿着琉璃去城里卖,挣了不少钱,随着越来越多的村民进城,琉璃的价格一泻千里,再也没了以前的身娇肉贵,从此琉璃市场崩盘。甚至还有特别有头脑的村民干脆把奴隶收拢到一块,接茬做起了琉璃制品的买卖,这玩意儿再怎么便宜也比瓷器贵吧,一个杯子卖两文钱,一天做几百个杯子,那不是好几百文,能干,反正现成有工人,拢一块儿,整!怕个球!这些野生作坊彻底做死了琉璃盘,让其再无翻身的可能。
五里坡食堂
杜安和尤老倔喝的面红耳赤,手上比划着,大声喊着酒令,一帮小字辈儿在边上围观,看着两个老头子玩耍,跟着乐呵。尤老倔在玻璃工坊做了许久许久,可以说市面能见到的大型玻璃器皿都是他设计的,想到一个好玩的器形,美妙的形态,立刻做流程,教徒弟做,徒弟再跑去各地教那些奴隶,反正带着面罩,既能挡住熔融玻璃的炙烤,也能防止别人认出来,前不久,全员召回,就地解散,尤老倔无事可做就来找杜安玩耍,杜安正好没什么事情,陪着尤老倔喝起了酒,答应尤老倔有什么新鲜项目一定继续让他做!
天气逐渐冷了下来,下了几场雨,寒意更重,冬季的育苗开始了,个别的棚已经开始短时采暖。冬储的白菜大量入窖,酸菜池开始启用,初期的消毒已经开始,巨大的缸挨个清洗,整个五里坡丝毫没有因为气温降低而减少劳作,最忙的是制衣工坊,许多人的衣服都是专门定制的,尺寸样式都要不停的改,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并不是说有多挑剔,而是个头长的太快,就算吃饭不苛责,也是有胖有瘦,均码行不通,每天都要处理大量的细节问题,即便许多人来帮工,也属于最忙碌的部门。
杜安和穆田宿站在病床前,看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孩儿,烧的脸色有点潮红,显然是风寒入体,睡觉的时候蹬被子了。
穆田宿:“药喂不下去,要不也不用喊你,希望用些轻柔的办法,大人那些手段有些吃不消。”
杜安:“恩,没事,受了寒,不是大事儿,推一下背,烧应该能退下去。”
穆田宿:“我听你说过,没实际操作过,政儿不在,我气力上怕跟不上,小年轻手太挫,不得行。”
杜安拉起孩子,脱去上衣,拍了拍脸,感受一下温度,烧的有点迷糊了,事儿不大,一只手拎着脚脖子,一只手抓着胳膊,像拎鸡崽子一样随意,放在按摩床上,手上擦了些油,大力的推了起来。看的穆田宿老脸抽搐,不是说让你想点轻柔的办法吗?你这和面呢?使劲推啊,已经上手了,忌讳强行喊停,只能耐着性子等,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师父,这也太狠了吧!”
穆田宿:“闭嘴,别打搅!”
“哦!”
大力的推了十几分钟,这个小娃娃难受的哭了起来,杜安一听到哭声,呵呵笑了起来,说道:“穆老头,怎么样?”
穆田宿拿了毯子包住孩子,对边上的学子招手,学子会意,一勺甜丝丝的糖浆喂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