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雪浓闭眼,车开得猝不及防。
嫖妓就嫖妓,说得这般高雅。
她一没那功能,二没那爱好。
她得念书,她要过了省试。
于雪浓被他念得受不了,她的怒气值已经压不住了。她拖着他的后领,直接丢了出去。
“若是你再敢废话一句,我把你的腿废了。”
这句话杀气腾腾。
外头的人瞬间噤声。
但没过多久他又敲门。
于雪浓真的是服他了,无奈道:“这位大哥,你又有什么事?”
外头的人颇为委屈道:“不愿去就不去呗,干嘛还说打断人家的腿。”
于雪浓真的要被这人弄崩溃了,自己是遭了什么孽,被这人缠上。
她有些想念陈平了,要是有他在这里,自己还能被这货给骚扰了。加上这几日许庭策那头也没个追究他的意思,要不然自己让他赶快回来。
于雪浓叹气,似乎她还不知道陈平住在哪?每次都是陈平来找得她。
当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
外头的人见屋子里半天没动静,又开始磅磅磅敲门,小心翼翼道:“案首?”
她又默念了几遍忍忍忍,她将门打开,冷冷道:“我同李公子并不相熟,我也不打算维系什么同年关系,今后你不要再烦我!”
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于雪浓口中的李公子是谁,他就是昨日街上拦下自己的李善长,一个热爱吃瓜,致力于站在一线的勇敢少年。
她还未坐在凳子上,敲门声又响起。
她真的会疯,认命开了条小缝,恶狠狠道:“有事?”
“花生酪的还在屋里。”小语气可怜巴巴。
“等着,我去给你拿。”于雪浓气咻咻的将茶碗递给他,“你可以走了。”
那人接过茶碗,哦了一声。
于雪浓将房门合上,终于清净了。
她见外头没个声响,人应当是走了,她悄么么的看一眼。
结果李善长从旁边跳了出来,大叫,“我就知道案首你舍不得我!”
我舍不得你个仙人板板,于雪浓看着一脸欢快冲进来的李善长。
“案首,咱们一起努力吧,为了省试。”他可是一点没客气的坐在于雪浓的位置上,摇头晃脑开始背书。
于雪浓想赶人的话,也说不出口,“成吧,两个人一块念书还热闹。”
很快于雪浓便进入物我两忘的状态,认真诵读陆时雍给她买的《文选》,又能提高文学素养,又能揣摩上位者的意愿。
毕竟很多真题皆出自《文选》,多读读也坏处。
大概读了半个时辰,于雪浓又翻出先前陆时雍给自己寻摸的行卷,她一点一点通读,揣摩当中的韵味。
她默默将一篇行卷背诵下来,若是有人能从中点拨一二就好,因为好些地方她也不算明白。这个时候她便有些想念陆时雍了,哎,我的科考金牌老师。
李善长偏头看着她,说道:“你不懂其间的意思?”还伸手将于雪浓手里头的行卷拿过来。
于雪浓一阵气闷,伸手去抢,“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人真的很烦,动不动就翻他的东西,他跟自己很熟吗?
拿一个同年就同自己攀交情,他以为他是谁?
于雪浓心下又烦躁起来。
谁知李善长不恼,接着说道:“我不是自吹,就我的策论放在西府也是叫得出名号的。解试后你的考卷,我们家托关系,拓了一份出来。
你的策论有很多新的观念,最开始判定为中,后来是礼部侍郎许庭策亲自参与阅卷改为上。”
于雪浓眉头微蹙,原来是这一层关系。
只听李善长接着道:“若是单凭你这篇策论,实话实说你点不了案首,因为你的观念在一篇小小的策论里头全然展开不了。
让你点为案首的是那首《龙池春草诗》,西府别驾梁建章恨不得当即上书把你推给圣上。
后来许庭策拦下还在兴头上的梁建章,现今科举重策论,诗赋次之。加上你现下还年轻,为人有些跳脱,不给你点个案首。”
李善长凑过来道:“你同我展开说说,你在考试的时候都做什么了?竟然还被京城里头来的礼部侍郎说是跳脱。”
于雪浓挑眉道:“合着你就是过来打听八卦的?”
李善长汗颜,“你不要说出来,我这人打小就喜欢打听,若是一件事我没弄明白,我能睡不好觉。”
于雪浓将行卷摊在他面前,喟叹道:“我的金牌科考老师现下不在,你赶紧给我讲讲策论。”
李善长哼了一声,接过行卷,“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同许侍郎之间,我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你赶紧给我打住吧。”于雪浓听着这论调就头疼,“你不是说你的策论很好吗?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就把你撵出去。”
李善长将行卷展开,“这西府里头目前就没有比我厉害的策论高手。”
“你就吹吧,要是科举考吹牛,你肯定是案首。”
李善长:……
李善长最受不得刺激,当即开始教学。
难怪说有些东西需要人点拨,李善长随意点拨两句,当真有醍醐灌顶之感。
于雪浓赶紧掏出纸笔,将李善长的话记下来,还有他说的一些书籍,她抽空也买了去。
这次教学,让李善长讲得口干舌燥,直呼受不了,他要去吃饭,他自己都没这般认真念过书。
于雪浓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表示自己请他吃饭。
两人高高兴兴下楼时。恰巧迎面撞上一身青布直缀的陆时雍。
陆时雍面色微冷,认真瞧着她,“我不在的这段日子,看来苏公子过得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