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这群人是不是闲着没事干,非得弄一出谢师宴。
考试也是我们自己考的,书也不是你们教的,还要谢你们。
于雪浓火大的很,今日谢师宴上自己被人指着鼻子骂,自己还得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草,她当时就想骂回去。
你说说许庭策有什么用,一个礼部侍郎这点消息都封锁不了吗?
现在她烦得要死,又喝了些酒,身上又有些燥热,真真的想骂人。
怪来怪去,都怪许庭策。
没事来西府做什么,好好陪你的媳妇游江南不好吗?
一天天的惹是非!
于雪浓一口冷茶灌了下去,坐在房间里头的书桌前,闭着眼睛深呼吸几下。
省试不是开玩笑的,她又耽误半天时间,又落下半天进度。
在去京城以前,她都不打算出这屋子。
在霸州的陆时雍,彻底杀风了。
大家伙由最开始的不服气,到最后的叹为观止。
毕竟人只会嫉妒比他强一点点的人,而陆时雍的水平则是远远将他们甩开。
他当真是江南士族出身的世家子?
身手如此了得,莫不是他们家里头从哪里找来的高手。
尤其是跟陆时雍一个屋的小伙伴,完全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现在是陆时雍说什么,他们便做什么,绝对的指哪打哪。
他们将自己作为陆时雍的铁杆嫡系人马,就等着陆时雍发达了召唤他们。
毕竟青州军里头好久没有出现过如此惊艳绝伦的少年郎。
陆时雍的崛起不过是时间关系,他们得提前占好位置。
虽然说陆时雍现在已经不跟他们住一起了,但是作为他铁杆嫡系的觉悟还得有,他们每日挨个轮流去陆时雍的屋子搞打扫工作,努力的在未来大佬面前刷好感度。
一开始他们就连陆时雍的衣服都想包了,但陆时雍委实受不了自己的衣服被糙汉子搓来搓去,他觉得自己在落魄也不能落魄到让军营里的糙汉子搓自己的里内衣物。
他宁可自己少花一点,找军营旁边浆洗衣物的妇人帮忙。
但他突然发现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他的钱在于雪浓看他的时候,一次性全给她带走了,军营里头按月都会发放月钱,他反正又不出去,也没个花费。
现实就是他现在身上一个铜板子都没有!他闭上眼睛,不忍细想。
他抱着自己穿的脏衣服来到水房,就有人跟他打招呼,“陆公子,你亲自来洗衣服啊!”
陆时雍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学着他们的模样自己洗衣裳。
就在他全身心的在洗衣服时,他倒是收到了一封江东陆氏的手信。
不假思索的将信展开。
信的内容很短,无非是他已被贬为军奴,江东陆氏丢不起这个人,跟他断绝关系,今后不要来往,省得受到不必要的牵累。
陆时雍平静的将信收起来,若无其事的将衣服洗干净,挂好。
他做得很慢,很细致,一点一点抚平衣衫上的折痕。
他仰着头,淡淡笑了,过河拆桥?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
在他身侧一道洗衣服的小伙伴,也感觉到陆时雍的不对劲。
他们瞧着他面色冷峻,谁都不敢触霉头。
倒是邱将军身侧的一等护卫跑过来找他,邱将军找他有事,让他赶紧拾掇拾掇,跟着他去邱将军处。
陆时雍离开之后,周围众人警报解除,又开始吹牛打屁。
但基本上所有的话题都围绕陆时雍进行。
军中多清苦,兵丁又出不去这兵营,军营里头来了位出身不俗的世家子,他的一举一动皆成为军营话题榜上的人物。
这是陆时雍第一次踏入邱定坤的房舍。
邱定坤品级为都统制,他的升迁基本上为于大人一手提拔,包括他这都统制的名头也是于大人当上枢密使之后,直接保举上去的。现下虽是许相主事,有西夏此等恶邻在侧,他们也不敢贸然换掉当年于大人定下的之人。
但什么都不做,似乎也做不到。他们欲意与西夏重修旧好,让百姓修生养息,歇息几年。
但打出火来的西夏,若是没有咬掉一块肉皮,他们又怎会松口。
朝堂之上主战主和还未议出方略,但作为战场一线,他们早就感受到西夏兵马蠢蠢欲动。
不能再拖了!
恰好陆时雍挑帘进来,“时雍见过邱将军。”
邱定坤看着眼前冲自己弯腰行礼的陆家子,一阵冷笑。这些天来,他不停在校场上摆擂台,把他这青州军搅和的人仰马翻,不少偏将都被他挑下擂台,好生威风。
邱定坤流畅煮茶,用竹夹将烫好的茶碗拿出,请他落座。
“我以为你会听从你叔公的安排,在青州军里不显山不露水,经年过后,等他在金州有所建树,将你接回江东陆家,而你却锋芒毕露所求为何?”
陆时雍也不奇怪他会知道此间内情,毕竟自己在这青州军营里头都能收到家书,没有他的允准,想来这封家书也到不了他的手中。
这段日子邱将军应当没少打听他的事迹,毕竟金州离此不远,快的话7日便可赶到。
陆时雍跪坐在侧,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轻嗅片刻,轻轻啜饮,才道:“若是我当真按照我叔父的要求做来,经年以后我不过是一位空有陆姓名头的管家。我做过军奴自然科考无望,江东陆氏又怎会允准一位拥有军奴印记的人成为下任主家。”
邱定坤同于大人一样,黔首出身,在这军营里头靠着拳头,一点一点拼出来的前程。
他们对世家大族里头的勾心斗角并不了解,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听眼前人的描述,大致也能猜出一二来。
邱定坤心下大定,只要有所求便是极好的。但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竟然也同他们这些黔首出身的人,来这青州军博前程?
说实话就他这容色、谈吐、出身,尚一位公主也是绰绰有余,干嘛非得来这里头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