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一会街后,石执中也逐渐冷静了下来,瘫倒在椅子上哀叹道:
“这回却是完了,那虞信定会上奏疏告我的状了。”
石执中口中的虞信便是山东按察使,与他向来关系不好,此时的他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被押送往京师时老对手那得意的表情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在这边正想着虞信时,门外却突然有人报告道:
“方伯,虞按察在外面要见您。”
“什么,这是来看我的笑话的?不见!”
听闻老对手就在外面要见自己,石执中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可还没过一会,他便又听到外面有人喊:
“虞按察、虞按察,您怎么能擅闯后衙呢,哎哎,你们别推我啊!”
“彭——”
石执中没料到虞信会直接闯进来,还没等他从椅子上起身,屋门就被人一把推开,随后便见虞信面色震怒地走到他面前道:
“那靳荣是要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
石执中闻言一脸茫然,等他听虞信说靳荣居然擅自调动济南卫要“剿”袭击驿站白莲教后,脸上的表情顿时也变得和对方一样了。
“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作为一省地位最高的三个衙门,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按察使司各不统属,分别掌管行政、军事、刑事权力。
这三司各自独立,不存在谁指使谁的概念,至于能够领导监督他们的巡抚,如今朱瞻基还没正式创造出来。
两人自知无法节制靳荣,只能各自上奏疏一封送往京师。
但靳荣却早已防备好了这一点,虽然济南的情况迟早会暴露,但能拖一天还是多拖一天的好。
当石执中和虞信所派信使被拿下的消息传回后,两人也只得面面相觑,各自无言了。
虽然他们没有收到皇帝的密信,可他们的心里已然有了定论:
“靳荣真造反了!”
酒楼里,从表弟口中确认这一消息的周光美终于握紧了拳头。
心情大好的周光美又自掏腰包宴请青州左卫的人马,将士们酒饱饭足,就等明日再次前往乐安。
是夜,将士们散了后,本来准备回房的周光美在经过唐赛儿房间时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中午那鸭子跑了,这一只定要趁热打铁。
“吱呀——”
黑暗中,因为腰伤只能趴在床上休息的唐赛儿听见门的声音后顿时惊醒,问道:
“谁?”
“是我。”
听见是周光美,虽然已经有了心理预料,但此时唐赛儿的声音还是打起了颤:
“你进来做什么?”
“唐姑娘莫非忘了早上说过的话?”
“当、当然记得,那你点灯,看清楚了就走。”
“彭——”
烛火燃起,屏风上顿时出现了两道人影,一道高大健壮,另一道高挑婀娜。
很快,声音再次响起,那婀娜的影子一边向后退一边说道:
“它它它怎么?不行,我的伤还未好。”
“唐姑娘别怕,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我此前从未登过泰山,”那高大的影子说着逼近一步,随后继续道:
“见了唐姑娘之后,方知何为登泰山而小天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