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外面时不时便有零星的惨叫声出现,但回房后的周光美睡得很香,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等到第二天,周光美再次前往都指挥使司府衙时,发现大门外已然没有了可疑人员。
此时大门开着,一个身着戎装的汉子出来躬身道:
“周公子来了,都指挥使已经等候多时了,请——”
这汉子正是昨日领周光美去见靳荣的人,此时他身着盔甲,气势与昨日比已经截然不同。
周光美跟他后面一进门,顿时便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随着两人向前不断地深入,这味道也变得越来越浓,快到正堂时,周光美突然听到一阵“刷刷刷”的声音。
抬眼望去,只见一群杂役正忙得热火朝天,不断将带着些许凝固物的红水从里面往外扫。
据吴兴所说,昨日靳荣将山东都指挥佥事、同知以及下属经历、断事等司的大小官员一股脑全请进了这里。
“见过靳都指挥使!”
周光美一进门,立刻抱拳对里面坐在主位上的靳荣行了一礼,对方见他来了,笑道:
“这便是周福的儿子,光美,来见过这九位长辈。”
昨日进来的二十多人,此时竟只剩下了九个,周光美且喜且惊。
喜的是靳荣已然彻底掌握了济南卫,惊的则是对方手段之狠辣,不愧是有过靖难经验的。
等周光美与剩下的同知、佥事等官员们一一见过,靳荣也不废话,当即叫来了自己儿子。
“光美,这便是我儿子靳安康,比你小一岁,安康,这是你周世兄。”
“在下靳安康,见过周兄。”
周光美见一个黑着眼圈,脸也有些肿的少年对他抱拳,当即也回了一礼。
靳安康昨日先是在后衙听到前面传来惨烈的砍杀声以及惨叫声,随后他父亲又连夜通知他明日就前往乐安,他虽然贪玩,但也不是傻子,这一夜他都没睡好。
等两人见过,靳荣又把自己儿子叫到身边仔细叮嘱了一番,随后就让其跟周光美前往乐安。
周光美留下吴兴、王岩以及唐赛儿等伤者在济南,吩咐他们伤势稍好后就先回青州,自己则带了其他将士一人双马,轻装前往了乐安。
这一路上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没有锦衣卫,也没有白莲教,一行人不惜马力,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天刚露白时看见了前方的城池。
可到了乐安,周光美却从汉王护卫指挥使王斌的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汉王病倒了?”
周光美闻言顿时觉得不可思议,上次他离开乐安时,汉王强壮得简直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病倒了?
而且这剧情怎么似曾相识?
“何时病的?”
周光美刚问完,便见王斌以一种十分怪异的表情认真说道:
“就在刚刚,光美你到这里前不久,我想等到中午,得知这一消息乐安的大小官员就会前去探望了罢。”
周光美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
“那咱们等会带多少人进城?”
“八百人应该够了。”
说到这里,两人终于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唯有靳安康不明所以,有些懵逼地望着两人。
汉王府。
得到汉王病倒消息后,果然如王斌所说,包括知州朱煊在内,几乎所有乐安的官员都在几个人的鼓动下赶到了汉王府。
等到了地方,年过五十的老知州顿时瞪大了双眼,只见汉王府人人面色沮丧,有些下人甚至开始备孝了!
“竟有如此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