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无渡伸出手掌,丹环以二人为中心弥漫开来,直到将整个法阵笼罩其中。
丹环,好用的。
但亦在一瞬之间抽干了他近五成的法力。
洛三知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心中早已万马脱缰。
他再一次,领略了这位若是活下去,必成“中行家主”者的神资!
他语调平淡地道:“嗯,效果还行。让他们去把‘蚍蜉望月’取出来。”
洛三知眸子又开始泛着血色,他低语着:“吃了这些,够了你弥补压制它的损失了么?”
无人注意,洛三知点点了头。
中行无渡微微颔首,向前一步,盯着眼前的帝极冤魂,满眼的不可思议,丹环真的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要是能带……只要带一个帝极冤魂出去……去哪里不是横着走!
他吩咐道:“我要‘蚍蜉望月’,去把它带给我。”
只见那只最靠近二人的怨魂无所动作,就像是没有听见中行无渡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我说话?”
帝极冤魂摇了摇头。
“你听得懂?”
帝极冤魂点了点头。
“好,我要那‘蚍蜉望月’!”
帝极冤魂就像突然听不懂话了一般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什么情况,到底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正准备询问洛三知,中行无渡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蚍蜉望月”这个名字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也许它并不知道什么是“蚍蜉望月”。
既如此,中行无渡再道:“我要那具‘蜉蝣洲’遗失的仙蜕!”
这次,那只帝极冤魂似乎明白了中行无渡的意思,头也不回地朝那法阵中央的光柱飞去。
在即将触碰到光柱的瞬间被瓦解,瓦解后的能量流入了碧绿光柱中。
果然没那么简单吗?
此情此景,令洛三知亦不禁皱起了眉头,按照几百年的时间来算,如此之多的帝极冤魂,足够那只“乌龟”摆脱“他”所施下的蛊了吧。
但,就他的感应而言,那只蛊依旧还活着,气息上也还与她连结着。但是不应该啊,我低估了寻宝者的疯狂,没想到这里竟然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按理来说……她没有理由还受制于那蛊……除非,这始作俑者不止一人,还有人令她心甘情愿地日日夜夜遭受焚骨之痛,分出那些能量……对吧……
中行无渡再度催动了几只帝极冤魂,令其去取出那造化。
结果显而易见,全部湮灭。
“这个法阵如你所说,是那背后的始作俑者用以修行的,冤魂皆为阵中补给,那它们应该是拿不到‘蚍蜉望月’的。况且,那‘蚍蜉望月’如此强大,说不定那碧绿光柱内仍然还有另一方洞天!”
洛三知听着他的话,略有所思。
到了现在,那只乌龟都不打算出来么。
想着,洛三知的唇角微微勾起,戏谑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好想法,但你是真的躲不起哦。”
他走到中行无渡的身前,一头黑发已经完全化为了血红色,眸光中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此刻洛三知的气息依旧是一线凝丹,但给中行无渡的感觉却是胜过了他靠那只化龙蛊强行攀升到元婴境的气息,而且是远远胜过。
那一种源自于灵魂的认知感,此刻洛三知的“层面”已经达到了极为恐怖的水平。
一声大笑响起,洛三知冰冷的声音传入中行无渡的耳腔:“这东西可不是只有‘你’可以吃。”
这个“你”指的是自然是那始作俑者。
一个血色的漩涡出现在洛三知身前,漩涡成形的瞬间,一股恐怖绝伦的吸力爆发,整座空间内的所有冤魂全部如水中之鱼一般顺着空气的流动被“抓”进那漩涡。
原本要做到这一步,洛三知可要花大功夫,但如今有中行无渡在,吸收它们时,丝毫不会顾虑他们的反抗。
一切真正成了“手到擒来”。
若今日是其他人来了这里,或者是他们二人中任意一人来了这里,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洛三知在,那始作俑者才会全程畏首畏脑。
中行无渡在,这些恐怖绝伦的帝极冤魂才会化为“口中”羔羊。
很不巧,原本洛三知只是想吞些帝极冤魂,取了那“蚍蜉望月”便走的,岂料横生变故。做了以上这些才勉强保本,所以,他还要好好地和那始作俑者聊聊,聊聊生死,聊聊故人往昔。
“你再不出来,接下来你可没东西可以吸收了。我出去时会彻底封禁那口井,也再不会有人进来。毕竟这么一处低劣之地,没了诱饵,可是难入人眼的。”
洛三知的话回荡在苍灰色的世界里,此消彼长,连绵不绝。
“既然如此,这些东西小爷就全部收入囊中了!”
中行无渡向前道了一句:“呆子,给我留几个。”
洛三知只是觉得好笑:“所以家主大人,您以为您可以抓几个做无偿保镖啊?别做梦了!离开了这里,没有那蚍蜉望月的气息,不到一息他们就会死得连渣都不剩。已死之人又岂能游历世间?”
果然不能带出去吗,结果与中行无渡想的倒是别无二致。
只是他依旧不能理解洛三知在做什么,用洛三知自己的话来说,是引蛇出洞,可是他就那么有把握这条蛇不会咬自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