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寒衣脸上绽开笑颜,摸着虞砚的头,道:“阿砚真乖啊,哈哈。”
蔺孤鹜有些不合时宜地问了句:“那我呢?你怎么不向师兄问好?”
虞砚向他摆了个鬼脸,嘴里喃喃:“略略略——才不要向你问好。”
“哈哈哈。”中行无渡,蔺兄妹三人都笑出了声。
蔺孤鹜浮上天空,瞳孔忽为纯白,灵识一扫而下,道:“那妖可随时逃离人的躯壳,说明他的肉身应在附近,可是很明显应该是受了什么限制,不得已才以妖灵脱壳。若是能找到他的位置,加固限制,可避免下回再度……”
可是很明显,他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妖息。
中行无渡插了一句:“师兄,我知道他的真身在哪。只是空凭我们三人,怕是难以……”
此刻的虞砚扳着手指,嘴里念着:“一……二……三……四……”
她叫起来:“什么嘛,我们这里明明有四个人!无渡哥哥没有把我当人嘛……”
“额……这个……阿砚啊,我的意思是有战斗能力的人。”
“噢噢。”
蔺孤鹜思考着:“这个应该不足以畏惧,若是他的肉身限制不大,方才那丝妖灵即将溢散时,他是可以再分出妖灵的,但是他没有,而是就此沉寂,这就表明他的肉身的限制极大,大到分出一丝妖灵便是极限了。所以应该不足为惧。”
“若是情况有变,蔺某定会护诸位周全。”
“好,且随我来吧。”
中行无渡拉住虞砚,飞向青山观后的密林。
蔺寒衣与蔺孤鹜相视一眼,跟上了中行无渡。
林内灵力寡淡无比,树木状若妖魔。
蔺孤鹜向蔺寒衣心中传音:“不像是真盲,他行得稳定非常。”
“会不会是靠灵觉辨别方向?”
“他才凝丹境!哪来这般的灵觉!”
“丹环的作用?”
“不知,总之万事小心。”
“嗯。”
很快四人便抵达了那密林尽头,可绝壁上却没有了任何入口,任中行无渡如何费力,入口始终没有出现。
“奇怪,几个时辰前,这里明明还有入口的。”
蔺孤鹜看出了中行无渡的尴尬,替其了解围:“罢了,应该是逃了。若是还有能力逃,想必也不是我们能奈何得了的。该回程了,师父还在等着我们。”
“好。”蔺寒衣点了点头。
四人转身离去,石壁深处,一股意念竟然不自觉地生出了快意!
“中行老儿,你以为本皇的目的是破除封印么?”
——四人已行至青山坊边缘,虞砚回首望了望她所谓的“故乡”,不再回首,踏出了青山地界。
这次不再有任何阻拦。
中行无渡轻呼一口气,踏出了边界,亦没有任何禁制阻拦他。
再回首,只觉那青山又巍峨了几分,山巅简直要刺入苍穹。
——一道奇异的白光在一片废墟中出现,那道白光里,有着这十里的一切生灵。
没错,他们安然无恙。
高霁解开白光屏障,嘴里念念有词:“看来你已经除去了异质……家主大人为了给你塑一个完美的剑心……还真是用心良苦……中行无渡……这条路你能走多远呢?”
这场“灾厄”里真正逝去的只有:
怜青茶馆替死的掌柜。
虞府那两位本就该死之人。
青山脚下那只作恶多端的石龙。
监视了此地长达百年之久的沧休。
以及季府那些铺就长生路的“基石”。
无论是中行化渊,那妖皇,这青山下真正镇压着的东西,还是那位烛光里的少年,还是沧休口中的主人,各自心怀着怎样的鬼胎又有几人知晓?
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盘沿及整座天下的棋局就此展开。
鹿死谁手?或者说,谁人是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