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尽死?
虞砚于废墟中睁开了双眼。她大口呼吸着,感慨着还能见到这大好世界。
或许是因为她额头上的那点赤色星光,她的伤亦然痊愈了。
但是自从那点红光的出现,她在某些方面上似乎被彻彻底底地改变了。
她起身,一身麻布衣裳已是破烂得不足以遮蔽身体。她张望着,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中行无渡,惊呼一声,连忙跑到他的身旁,轻唤:“无渡哥哥——”
方才那几下,打得虞砚灰头土脸,还算白皙的脸庞像是被鬼画了符似的。但那一双漆黑无比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灵动,叫人看了便心生欢喜。
“兄长!这里还有一个活人!”蔺寒衣惊呼,注意到虞砚窘迫之态,她取出了一件洁白宫裳,目如月牙弯弯,笑似天宇开霁,道:“小妹妹,换身衣裳吧。”
虞砚这才发现自己此刻的窘态,立马羞红了脸。
蔺寒衣手指相并,控制着几团水流,水流拂过虞砚的脸庞、手脚、发丝,洗去了污浊,这下她终于又有个人样。
虞砚找了个地方换上干净衣服,道:“谢谢这位姐姐,无渡哥哥怎么样了?”
“他没事。”蔺寒衣语气温和,像山间清泉一般。
——
“呃——”中行无渡呜咽一声,睁开了眼,头痛欲裂。
“无渡哥哥你醒了!”虞砚就像一只觅到食的麻雀,蹦蹦跳跳的。
“呃——阿砚——嗯?阿砚?”
眼前之人的气息是虞砚无疑了,但是她会这样称呼自己么?无渡哥哥?什么鬼?
中行无渡的头皮又开始发麻,难不成他从未走出那座山,至今还在山上?
而且眼前的虞砚在感知上似乎……怎么说……似乎……变小了……?无论是心智还是外貌,眼前的虞砚似乎一下子小了五六岁!
这是什么情况!
他正了正黑绫,站起身来,感知着周围,周围站了一男一女,周遭万物已须臾无存。
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妖所做的一切,他都全程目睹,却无力阻止。
这十里生灵,这份罪孽该让他拿什么偿还,不幸中的万幸是虞砚没事。
中行无渡扶着额头,道:“多谢二位了。”
蔺孤鹜看着他,回了句:“我兄妹二人正巧下山,不过举手之劳。”
因为中行无渡的过失,险些酿成大祸,还好及时止损……但……
蔺寒衣深邃的碧眸似乎能看透人心,她靠近中行无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必自责,这番恶行皆是那妖灵所为,与你并无太大瓜葛。若你心实在难平,那便勤加修炼,终有一日斩尽世间邪祟!”
中行无渡会心一笑,道:“多谢了姑娘。”
但这一切真的能说与他毫无瓜葛么?是他一意孤行非要进入那个禁忌之地……就算一切是那妖所为,他也脱不了干系啊……
终有一日斩尽世间邪祟,此剑将为除邪而生!他灵识余光瞥了一眼虞砚,也许,也会因为守护而死。
思虑了许久,蔺寒衣终于鼓起勇气问道:“道友,你可愿随我回吝云宫?在那里,你将拥有更大的成长空间,亦可更快提升修为,斩妖除魔!”
几乎没有考虑,中行无渡脱口而出:“好。但我要带上她。”
她显然指的是虞砚。
还未等蔺寒衣回答,蔺孤鹜已是拒绝:“不可。”
中行无渡轻叹:“那在下也不去了。多谢姑娘好意。”
蔺寒衣听了,有些急了,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个创造了奇迹的少年已经比她和兄长更有资格为宗门留下那个“资格”了。
所以她十分地想留下中行无渡,她再道:“兄长,留下她,能在那剑光中存活,她怎么也不该是等闲之辈。”
沉思良久,蔺孤鹜终于答应,“好,你们一起来吧。”
虞砚天真地呼喊:“我可以当神仙了吗!”
蔺孤鹜回答:“哪有这么容易。”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蔺孤鹜,这是小妹蔺寒衣。你们可以叫我蔺师兄。”
“叫我蔺师姐哦!”
“蔺师兄,蔺师姐好。在下季玄渡”中行无渡问了声好。
“什么嘛?无渡哥哥,你怎么叫……”中行无渡捂住虞砚的嘴,心中向她传音,
“阿砚,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暴露的信息越少越好!记住了,我以后叫季玄渡。”
“好嘛好嘛。”
虞砚对着蔺寒衣盈盈一礼,道:“阿砚见过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