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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碎

“大长老!”

“爷爷!”

“你这恶魔!!”仅存的术士高抬法杖,献祭上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心之境,战场的灵力流向从混乱无序变的单一,它们通通指向了长老术士的心之境。

强化过的身体,和达到阈值的心之境,他一飞冲天,挥舞着法杖击飞前来阻击的飞行魔兽,在与苍白恶魔接触的那一瞬间爆裂开来,耀眼的碧绿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战场。

“莎法莉·洛佩兹!”精壮的精灵男性不知从哪登上高台。

“父亲……爷爷他……”

她倒在父亲的怀中,眼中满是泪水的仇视着天空中巨大的恶魔。

【你要死了】

猛然睁开眼,江枫秋在高台之上,李玉菲拽住他的手试图将他拉回树洞。

强大的冲击力将父女和李玉菲统统吹飞,苍白恶魔瞄准了江枫秋,伸出了巨大的手掌。

【你要死了】

声音逐渐低沉消逝,听觉消失,灰烬飘落的速度变得缓慢,视野开始变的灰暗,视力消失,灵力,飓风,温度,贴近肌肤的感觉逐渐消失,触感消失,弥漫着燃烧味,血腥味,和尸体恶臭的气味也逐渐消失,嗅觉消失。

【你已经死了】

【为什么……我只是觉得课堂上老师讲的有点无聊,所以翻墙出去散了散心……】

【但正是你的贪玩,你遇到了李玉菲,你带着她去了城外,这才让匪徒有了机会连同你一并绑架。】

【我只是想和辽叔一起逛逛城墙,明明已经回到了家,与李玉菲的相遇……精灵,那些如梦幻的事早该结束了……】

【都是因为你啊,因为你接触到了李玉菲这个灾星啊!】

触感——从手指间感受到,李玉菲温暖的手掌正牵着他。

【父亲……父亲……】

【你的父亲已经死了,张辽也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真的只是因为那天我的贪玩导致的吗!】

巨大的手掌拍在了同一个位置,江枫秋被李玉菲拽回了树洞,眼泪划破了他的左右脸。

“你在哭什么……”

父亲,辽叔,他忍耐的一切感情开始爆发,哭声在树洞内回荡,碰巧遇到了赶回来的白甘,他抱起李玉菲,转过身,犹豫再三,又抓起了正在嚎啕大哭的江枫秋。

洞口外,躲在树林后的精灵试图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眼前逃跑的人类,却被魔兽的撞击打断,坠落至地面。

只得先将孩子们放下,两人合力对付起魔兽,但与众不同的是,眼前的魔兽停在原地不动,两人并没有着急攻上去,但瞬间,地面被紫色的灵力撕裂开,满身盔甲的战士从中爬出,面罩下是无尽的黑暗,看不到肉体。

“!”“!”

瞬间,黑暗骑士以两人无法察觉的移动方式瞬移到了其身后,一刀将精灵斩成两半的同时一脚踢飞白甘数百米远。

擦干眼泪的莎法莉站了起来,看了看那已经破碎不堪掉落在地面的手环,她伸出手,嘴里低语着强大的风系术式。

飓风冲击而过,只是给黑暗骑士的铠甲上留下了些许划痕,透支完灵力,已无力站立的莎法莉倒在地上,等待命运的审判。

骑士走向江枫秋,一步,两步。

回到课堂上,老师曾讲过,铠甲是士兵的第一条命。

白甘将自己的武器投掷向黑暗骑士,自己却再无力站稳。

它单手轻而易举的接住武器,并稍微使劲,捏碎了由皇室贵族打造的最高级别砍刀。

课堂上,老师曾讲过,紫檀国,佩中帝国一直是以武智双全奉为先,

【灵力,力量,武技,术式】

【还远远不够……】

停住,黑暗骑士的脚前便是浑身瘫软在地的江枫秋和他身后的李玉菲。

握紧拳头,全力向江枫秋挥去——李玉菲被冲击力吹飞。

江枫秋?

江枫秋已经不存在了,那深凹的地面是一滩血水和细小的生物组织。

抬起拳头,粘黏在之上的肉块掉落地面,黑暗骑士看向远处的李玉菲,和另一边较近的莎法莉,毫不犹豫的走向莎法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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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黑啊,我应该睁开眼睛了吧……”

【你还活着?】

“我……应该死了吧,最后的记忆是那如巨石大的拳头砸向眼前……”

【没有回忆?】

何辰秋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自打记事开始好像一直就只有父亲一个人和张辽叔在照顾我……”

“父亲啊,父亲啊……”

眼前变得明亮,草原,城墙,城镇,居民,纷纷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家啊,好温暖的风。”

起床,洗漱,上课,吃饭,再上课。

“老师的声音,好怀念。”

【可你只不过两天没听到而已。】

感觉到温暖的手。

“父亲,在旁边,街上好热闹。”

【活下去……】——女声。

江枫秋好奇的再次睁开眼。

“这触感好真实,细腻的毛发,这是,什么东西。”

沉重的呼吸声,在江枫秋的脑海中。

被击飞的头盔,父亲年轻时的影子出现在眼前。

“力量……技艺……,如果做不到的话,什么都保护不了。”

战火燃烧殆尽,焦黑的树木,路面,房屋,母亲,和婴儿。

“父亲……”

何辰秋跪在那,一动不动,手里紧握着武器,流出鲜血,眼睛充满血丝,眼泪早已经流干。

“太弱了,什么都保护不了……”

正准备自刎,却被另一人及时救下。

“辽叔……”

在张辽的示意下,何辰秋看了看身后幸存的平民百姓们。

“至少,我们还有机会,将军!”

哭声……江枫秋的哭声,徘徊在自己的脑海。

“张辽,你把秋儿藏哪去了,今日的训练是必须的,要为将来定下基础!”

“说起来,辽叔小时候经常带我出去玩,逃脱父亲严厉的训练,但父亲好像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啊!!”

被梦中的场景惊醒。

“父亲也会做噩梦吗……”

【是自责啊……因为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女而自责啊!你也是一样啊,因为没能保护好你,就算在临死前,他心中想的也是你啊!】

“但是,我已经死了吧,这些难道不都是所谓的死亡回忆么。”

“不,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已经死了啊,父亲!”

巨大的碰撞声再次令江枫秋一惊,树木倒下发出的吱呀吱呀声……

“莎法莉……精灵姐姐……”

被击飞撞上巨大的树木。

精灵的哀嚎声……

恶魔的淫笑……

我叫江枫秋,你叫什么?——平原的呼喊。

我叫江枫秋,你叫什么?——小巷的初识。

“你不会听见的,我名字是莎法莉……”

“你不会想认识我的……我叫李玉菲。”

街坊……邻里……所有人……

在火海中痛苦的哀嚎。

“究竟是因为什么……如此巨大的痛苦……”

“我不想看见!”

【可这些都是因你而起的悲剧,你没有选择!】

【不要逃避,回想一下你父亲说过的话!】

“若群众不幸福,我这个城主又怎会幸福。”

“勤加苦练是为了日后有朝一日你能超越父亲守护这个镇子。”

“对于男人来说,力量是非常重要的,当然也少不了知识,不然以后会连自己珍惜之物都保护不了哦。”

“伏老还是那么神秘啊,真是一个稳重的老头。”

“想要一把自己的剑?让父亲看看你这几月训练的成果吧,打赢我就让城里的先生给你锻造!”

“我太弱小了,张辽,如果我能强大的改变整个国家就好了……解封你们的痛苦。”

“解放……”

【解放什么?】

“解放人们的痛苦,守护自己珍惜之物……”

【可你已经死了】

“对啊,我已经死了……”

【站起来,阿秋。】——女声

“母亲?!”

【去解放眼前世界生物们的痛苦吧!】

“你到底是谁?!那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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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滴落在莎法莉的脸上,“好凉……”,她抬头看了看天。

“还是那样浑浊黑暗啊,哪来的雨……”

屏障,结界,无法阻挡的声音,传入莎法莉的耳中。

“雷声……?”

虚假天空的礁石被击破,洁白的闪电逐渐疯狂的打在结界和虚假的天空上。

来自真正的天空的怒吼,闪电击穿恶魔们复活的礁石,震耳欲聋的响声震碎了恶魔们的身躯。

一道闪电击中那深坑,却不消失,紧握着雷电的手伸出了坑洞,他站了起来。

“是谁?!”莎法莉看着那陌生外貌的人类。

“不,不是人类,你究竟是谁?!”她向那人喊着,但——瞬间消失不见。

“!!去哪了”,数秒后,一股更为强大的灵力从天空坠落。

抵消了苍白恶魔灵压的影响。

“好舒服的灵力……感觉……被治愈了……”

天空中,这股灵力的主人手持闪电化身的利剑,剑锋指向那接近完全体的苍白恶魔。

斩击,强大的剑气直接斩断了恶魔苍白的手臂,利剑所指之处,所过之处,数百道雷电将其身躯劈开。

它从礁石的虫洞中坠落至地面,丑陋的下半身尽显本貌,数十道斩击从空中落下,每一道都有数十米长,如闪电本身一样,打在恶魔的身上,那气息逐渐被驱散,净化,试图发动术式反击的恶魔却直接被天空中更加强大的落雷打断。

回到地面,暗黑骑士挡在了恶魔巨大的躯体面前,没有犹豫,它瞬间移动试图到达至江枫秋的身后,但就在它以为得逞时,残影逐渐消失,暗黑骑士回头,只见那如果白昼的利剑穿过自己的胸腹插入地面。

躁动的雷电连霹数下,暗黑骑士瞬间灰飞烟灭,而后雷电从天空中击向地面以神剑为中心,向其前方大范围霹出,连同已消散的暗黑骑士身后的苍白恶魔一同粉碎。

灵力消散,从那具成熟的外壳中蜕壳而出的是本应死亡的江枫秋——

真正的月光照入了森林,幸存的精灵们在收拾残局,直至天亮,白甘从精灵的居所醒来,莎法莉的父亲给他准备了碗人类食物,就这样看着他吃完。

“……”

他的手轻轻拂过莎法莉的身体,那特殊的精灵长耳变的与人类无异。

“这么做真的好吗,万一她被发现了……在人类的世界可没有生存的余地吧。”

看了看身边莎法莉。

“我不知道,我咋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告诉我,她应该去人类社会学习……”

“……”

“你也梦到了什么吧。”

白甘放下碗,擦了擦嘴便站起身。

“那么,摆脱你了。”

“……我尽力。”

【真是个糟糕的人啊,只是一同经历了生死,就如此放心的把女儿交给我……】——白甘

路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江枫秋。

森林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向白甘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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