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子左右看着身边二位,她对明代礼节不甚了解,好歹作揖她是会的,正欲站起来行礼,白陌尘摆摆手示意不用,道:
“都是老熟人了,用不着规规矩矩的。况且你刚出来,行多必失,以学为主,莫要多做。”
李木子点点头,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确实没什么可以干的。
“陌尘兄,你别把闻笙管得太紧,我瞧着他挺机灵,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对吧?”
叶钰一对眸子弯起,笑眯眯地望向李木子。
李木子瞄一眼白陌尘,没有点头肯定,只是对着叶钰尴尬笑笑,究竟是什么意思让叶钰自己品去吧。
“叶公子,当家的自有主意,携故友同游,必然要尽自身责任,护其安危。”
徐鹤虽一心向着白陌尘,心下却存着不少疑惑,又道:
“再者说,当家的此一寻便消失数月,想必与李公子情谊非同一般”
白陌尘瞥一眼徐鹤,长舒一口气,拿起茶杯道:“你们既然要了茶,想必是要长谈”
“当然了!陌尘兄,分别数月,要说的话自然少不了。不过还是广崇兄先说,他有要事,这次是他找我出来的”
叶钰背着光合起扇子,柳叶正好一下下拍在他肩上。
白陌尘看向徐鹤,徐鹤点头,却有几分犹豫。
“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会不会耽搁当家的和李公子……”
白陌尘不明意味地笑道:“我倒没事,闻笙呢,有耐性听下去吗?”
李木子先是一愣,本来以为白陌尘会替她表态,没想到他反手将锅甩给她。
听他这意思是想听自己说,看着是给了她选择机会,实际上自己无处可去,只有同意这么一条。
李木子语气放缓,将头脑里看过的学过的读过的文言文倒腾个遍,最终感慨书到用时方恨少,平静地说:
“我到此做客,没有要事傍身,自然听陌尘安排。若有需要,也可暂作回避”
“既然如此,听一听也无妨吧,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没什么可回避的”
徐鹤缄默,望向李木子眼光有些异样,没说什么特别的。
叶钰展开那破了个窟窿的扇子遮住脸,嗤嗤笑道:“哎呦,我就说闻笙怎么不好言谈呢,这声音怎么娇软得像个小丫头”
“叶钰,不要胡言乱语!”
白陌尘瞪了他一眼,将手中茶杯放下。
“叶公子,有些词不能乱用”
徐鹤皱了皱眉,叶钰几次三番打岔,害的他到现在还没有向白陌尘说明情况。
李木子握住温热的茶杯,叶钰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她倒不甚在意,便打圆场道:
“算了吧,叶公子只是开个玩笑。况且音色生来如此,我也没有办法。我看广崇兄一直有话要说,倒是我耽搁了事。”
“李公子莫要这般说,本就不是件稀罕事,当家的只要想打听,随便拉个人就能知道”徐鹤道。
“既然这么人尽皆知,何必亲自拉元嘉出来”白陌尘吹了吹茶并没有喝。
徐鹤长叹一口气道:
“近日山上有大虫出没,就在押镖出镇的必经之路上,食人不留尸,算上咱们之前的弟兄们,命丧虎口的不计其数。现在押镖要么是绕远道,要么是正午结伴十几人同行,要是冬日天寒倒暖和,可今天已经清明了,天越来越热,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不仅如此,”叶钰插嘴道,“官府已经发布告示,若有能为民除害的壮士赐官赏银,如今赏金越升越高,结果只是石沉大海。我前几日路过镖局,看门前围不少人,以为是入春天暖生意好,今日广崇兄来找我,才知道那是讨说法的,现在生意真不好干呦”
徐鹤点头,心底有什么东西哽着,手下意识想攥个东西,叶钰便招手又要了两杯茶。待他轻呷一口茶,干涩的喉咙湿润不少,清苦的茶水比往日要淡许多。
一旁的白陌尘敲着茶杯,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当家的别见怪,刚才已经和叶公子抱怨过不少,现在当真是渴得很,没想到说这一两句就不行了。好了,叶公子刚才说到哪了?”
“长风镖局门口围那么多人是干什么的,而且男女老少都有。这你可得说清楚,不然人家以为你们当家的欠了什么鸳鸯债呢”
旁边李木子见徐鹤喝茶,便也拿起茶杯贴到嘴边,没想到这茶杯隔热效果这么好,拿着没问题,一到嘴边却烫的很。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