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孝廉虽然举孝廉了,但并没有谋得什么实职。他年纪也大了,此生仕途无望,便让自己的长子出来走动,谋个一官半职,好光宗耀祖一番。这几年屠子让也偶有耳闻,说秦怀德与城里的捕快交好,此次前来所说之事,又遮遮掩掩,想必就是马六儿被杀一事了。
屠子温应比屠子让更了解这些许事情,必然知道秦怀德所说的是何事。但他和颜悦色,状似不知,想来这位秦怀德,该不怎么入得了自己大哥的眼罢。
秦怀德见屠子温不知何事,又看了一眼屠子让,说道:“在下要说的事有些……恐怖,不如让小弟作略回避?”
“舍弟已十六岁了,断不会被些传言吓到,他今天下午也是奉了家母之命来与屠家的亲友认识一下,岂能这就回避?秦兄有事直说便是,说不定我这舍弟还能出些主意呢。”说罢,他自己也笑了起来。
“那我便说了。”秦怀德点点头说道,“贵府上有个下人马六儿昨夜横死,你可知道罢?”
“自然知道。”屠子温说道,“幼康也知此事。”
屠子让适时地点点头,作为回应。
“马六儿不仅横死,而且死状凄惨,连个全尸都没有。”秦怀德见屠子让确实知道此事,便继续说下去,“卢捕头与城里的仵作仔细验了尸,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顿了一顿,但屠子温并没有询问,而是自顾自地喝了口茶,并没有看到秦怀德期待的表情。
“什么结论?”屠子让倒是很给面子,从旁问了一句。
秦怀德略有得色,说道:“结论即是,杀了马六儿是妖怪,他的心肝与半截大腿皆被妖怪给吃了!”
“想必这妖怪吃人已不止一例。”屠子温将手里的茶杯放下,平静地说道。
“屠兄是如何知道的?”秦怀德有些意外,又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如此大事,卢捕头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
“即使没人跟家兄说过,此事也好推断。”没等屠子温回话,屠子让先开口了,“若马六儿是第一个被妖怪吃了的人,该是今晚宵禁才对。可昨晚就宵禁了,想必马六儿之前,已经有人丧命于妖怪之口。”
秦怀德惊讶地看着屠子让,说道:“不想小弟竟聪慧若此。”
屠子温一听这话,捂嘴笑道:“秦兄过奖了,舍弟资质普通,谈不上聪慧,还不算傻而已。”
他笑过之后,话锋一转,问道:“秦兄来找我即为此事?可我又不会降妖除魔,能有何用?”
秦怀德也没有多想,便回答道:“你也知我总有一份心为鹊杨城出力,可是一直不得机会。我与卢捕头交往数年,也没能帮上什么忙。现下又有此凶案,妖怪竟在城中害人。我虽不会降妖除魔,可这几日实在是寝食难安,不知如何是好,所以特来请教屠兄,可有一计,使我为此案略尽绵薄之力?”
“咳咳……”
听秦怀德话时,屠子让正在喝茶,一直听到最后一句差点笑出声来,合着你啥也不会找我大哥来帮你请功呢啊?
于是一不留神便呛着自己了。
见兄长投来关心的目光,屠子让摆摆手:“不妨事不妨事,一时不察呛着了。”
他又咳嗽了几声,说道:“秦大哥想为此案尽力,小弟不才,想到确有一事是秦大哥可做的。”
“何事?”秦怀德眼睛发亮地问道。
“秦大哥立刻回家,闭关三月,斋戒沐浴,每日早晚各拜大司命三次,请大司命显灵。大司命上神必然感君诚心,救我城中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