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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功夫,几乎看过报纸的学生军们都叽叽喳喳地朝着强勇的房间挤过来。
自打听到服务员的尖叫时就已经心中有数的强勇,此时强抑住内心的喜悦,当着众人的面拿出自己在学校的招牌动作“双肩一耸,两手一摊,小嘴一撇:嘿嘿!”
强勇滑稽可爱的样子,好像让时光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滨江企管学校“新闻协会”风光不二的日子;虽然被权威媒体--南方日报“曝光”的今天这么轰动的“新闻”讲的就是王教授和同学们在一起过教师节的事,然则当事者的大家除了被上新闻还有点被兴奋!
王部长不知什么时候也挤了进来。只见他夺过一张报纸,正好在醒目位置看到了关于今天即将发生但还没有发生的“新闻”,手指轻摇,嘿嘿两声,嗔怪不已:
“好你个强勇啊,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商量一下?再不然,咱们也得配个象样的图片嘛,那不是让大家伙更露点脸?”
“不错,不错。强勇这回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正处了,我看这回强总的心思没有白费啊!不光是深圳的人民能看到这些,怕不是报纸发行到哪,哪儿就都知道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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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哗,同学们不等王部长的话说完,便不约而同地象在学校一样鼓起掌来。
“这么热闹啊?是欢迎我么?”随着同学们的掌声歇住,一个爽朗笑声突然响起。
“强总,让您费心了!快来,坐!”王部长当然知道是谁来了,他满脸堆笑,边说边来个急转身,大踏步向门口迎上去。
纷纷让道的同学们再次响起了更为热烈的掌声。
“王教授,不,王部长,报纸我刚才也看到了,怪事,我赶过来的路上,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厂里的员工们也有人看到了!哈哈哈,这影响好大啊!好哇!咱厂里花点小钱,就有大报纸肯替咱们天明家具厂做免费的广告,划算!划算!咦,我们的大作家强勇呢?”强总一把握住王部长的双手,抖了又抖,兴奋之情不觉溢于言表!
不过,大好的局面来之不易,起码得当面口头表扬一下以一己之力让天明家具厂能够在媒体面前偶露峥嵘的“功臣”了。
强总亲自驾到并指名道姓地,强勇自然不敢怠慢。刚刚耸下的两肩装了弹簧似地瞬间弹回来,笑着向强总伸过手去,弱弱地来了一句:
“这次没怎么整好。”
“哈哈哈。”
“整好了,不就整到北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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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勇的不无幽默的方式,立马就被强弱不匀、声道各异的混合笑声所淹没!
强勇“不按常规出牌”的冒然行动,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其影响之深之广远非当时天明家具厂上下员工津津乐道的那样。这也是头一次,大家见识了强勇在滨江以外的广东地域,而且是在机关“喉舌”“大放异彩”,不仅王部长和同学们加深了对强勇文字功底的印象,也让强向西见证了学生军的力量,甚至重新审视起当初自己的决定(不直接把强勇调到总经办当自己的助手)是否得当。
当然,最为重要是的,这事居然让强总在跟老元们的周旋中增加了无形的筹码。
是的,原本由强总精心策划的教师节已经透着超乎寻常的气质,强勇的“强行出头”似乎不经意地将它推向了高潮,推向了“巅峰”。
其实,本年度的教师节过程固然“精彩纷呈”,然则热热闹闹的这一天过完以后,一切便趋于平静。不,是被重新响起的机械声所掩盖,临了好像就只剩了天明家具厂员工们茶余饭后对强勇的文笔精华的如潮好评。
当初正是折服于强勇的文采而放弃家里的工作安排来天明的颜静,原本已经知趣地接受了强勇与颜之夏相恋的现实,而这次强勇的展示的“新能量”再次激活了她的“爱慕之心”,她几乎变得不可理喻地向颜之夏吹起了争夺强勇的疯狂号角。
颜静已经顾不得女孩的矜持了,直接将一封包含个人情感的情书甩在强勇的办公桌上,甚至直接在强勇的上下班路上截胡他,“强硬”地讨要一个“说法”。
天底下总有这样的人儿,当你爱着他的时候,他却爱着别人。这叫什么,这叫:纵然落花有意,然则流水有情啊!
所以强勇很快就与颜之夏结成了“攻守同盟”,很快就让可怜的颜静“无功而返”。
彻底丧失“斗志”的颜静,几天后就绝望地选择了辞职,来逃离这个让她遍体伤痕到绝望的天明家具厂,逃离从未给自己一丝机会的“坏人”强勇。
热热闹闹的一切,似乎又回归到生活的真谛“平平淡淡才是真”这个主题上来。
然而“波澜不兴”的日子,并不是强勇想要的。
想当初,强勇在学校每天象紧满的发条一样,最大限度地释放着自己的能量,虽然辛苦但很充实,所以总有一种“风风火火”甚至有点“叱咤风云”的感觉。
而现在,当自己的工作稳定下来,当自己的感情稳定下来,自己就很像是一名自己都找不到的普通的天明家具厂的员工了,直到教师节那一天的“冒然行动”。
强勇深信:惟有拿起笔杆的时候,才会显示出自己的非常人所能期企的超级能量。
所以自从教师节在《南方日报》了“得手”后,强勇总是“意犹未尽”,总想试着再次寻找个合适的主题在更高档次的媒体上“锦上添花”。
因此工作之余,强勇开始关注起从前并不怎么热衷的厂长办公室里免费、供人随时传阅的省内外各类报刊杂志。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收获”不小。
没几天,强勇就在《工人日报》不太引人注意的一角,欣喜地看到了由《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等五大权威媒体联合征文《当代优秀共产党员风采》的重要启事。只不过,掐指一算:投稿截止日期却只有区区的两天时间!
对,这不是正好有现成的写王教授这个老共产党员带着一群学生南下集体打工的题材么?只是留自己创作的时间太短了!而且要求还更高呢!
不,奇迹总是人创造出来的!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尽管时间如此紧迫,强勇仍然被创作的激情所点燃。
其实这种突击创作的事,要是搁以前在学校那阵,那是再平常不过了。强勇不仅能够攻坚克难“屡屡得手”,文心雕龙还经常有神来之笔。强勇很清楚,自己能够入围同学们的“三强两颜”的口碑圈子并非浪得虚名,要说能够从中“拔得头筹”那就完全得益于自己的笔杆“快”和“妙”。
现如今只能在王教授身上做文章了,但自己对王教授的从前还不怎么了解啊?!看来看来要想“梅开二度”,只有不动声色地去找王教授“套辞”了!
强勇打定主意,就以上次《南方日报》报道的后续报道为由,拉着王教授回忆式“闲扯”了两个多小时。
好了!材料齐了,接下来就是如何选材和组织文字了。
如果说上次发表的是广东省级的标准,那么这次要上的却是最高级别的国家级的标准了,所以不但题材要新颖别致,文字组织也要得体彰显功力!
这么高的要求,分分钟让人“望而却步”的。但对于强勇而言,似乎开始了就不知道什么的“害怕”,所以他强势下笔,沽沽千言犹如行云流水。
强勇把王部长这个在教学上硕果累累的优秀共产党员、退休后放弃学校返聘的优厚待遇、发挥余热,义无反顾地带着一群刚毕业的学生前往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开始着理论联系实际的新课题,为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毕业生集体自谋出路开创了一条新颖而又充满魅力的宽阔新路子一点点写将出来!
由于整个过程自己“身临其境”,所以强勇写起来几乎是“信手拈来”,却也不失文笔精华,甚至处处透着“情真意切”、“感同身受”。
当强勇在截止日期当天抢忙急忙地将一封厚厚的文稿信封投进附近的邮箱的时候,整个人“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床上。
没有人知道,刚刚荣登广东省省报“喉舌”的《南方日报》的强勇,此时竟“心比天高”!这会儿竟又不知疲倦、“不知死活”向一般专业写手们都无法企求的更高级别的国家权威媒介的荣誉殿堂发起了强有力的冲击!
这对于不知情的天明家具厂员工而言,差不多就是被强勇又偷偷地安装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啊!
接下来的时间,对于其他人而言可能就是日复一日地在天明家具厂重复着劳作;但对于强勇而言却是多了一份期待,一份可能再次更大能量地惊爆天明家具厂的期待,所以分分钟显得格外地煎熬。
(二十)
好事多磨。
正当翘首期盼了一个多月、差不多有点想放弃的某一天,强勇照例地在车间检查报表的时候,突然听到从未有过任何来往的经常哇啦哇啦地讲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在天明家具厂谁也瞧不上的营销部居然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还不断地招手透过来满脸的笑容。
怎么回事呢?难道是上次《南方日报》的露脸在营销部也有了自己的粉丝?
强勇好奇地朝着喊声和招手的方向信步走过去。
“大才子,快点快点,是北京的长途呢,人家指名道姓说是要找你强勇哟。”
“什么?北京的长途?”
强勇边接过有人递过来的电话,一开始听对方查人口一样的提问边随口应着,脸上却写满疑惑甚至还带着点小“恐惧”。
心想:北京是祖国的首都、政治中心,那儿来的长途可不是开玩笑的哟?然则自己在北京举目无亲,怎么就找上自己了呢?该不会自己无意中触犯了什么法律法规吧?
直到对方核实完了以后,讲到重点:
“这样的,我们是《当代优秀共产党员》征文组的,中央文献出版社的,想找你了解一下你在征文中所描述的王部长是否确有其人?”
原来是问这个的呀,强勇心中的一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没有了紧张,强勇的回答马上就犹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临了,对方才通报此次来电的真实意图:
“恭喜你,强勇。你的作品已经被我们征文组从10多万来稿中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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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被选用?
强勇放下电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还未走出营销部就高声地喊道:
“我的文章被国家级《人民日报》副刊录用了!”
强勇的话音未落,一向以严肃和高傲着称的诺大营销部居然掌声雷动!
大家纷纷停下了手头的活,边起劲地鼓掌边欣赏作品一样地审视着强勇。
是啊,这强勇也太厉害了吧!之前在省报喉舌《南方日报》在露上一小脸的热乎劲没还散去呢,没隔多久就又在更高的国家级的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那可是在天明家具厂建厂以来的头一遭啊!
看到如此热烈的场面,强勇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忙笑着回头向大家示意地摆摆手,然后强抑住内心的狂喜之情,健步飞出营销部。
看来自己几天前亲手安装的“定时炸弹”引爆了!而且威力比以前的更大!强勇莫名欣慰,一路上兴高采烈地向办公室冲过去的路上,正好遇上了不知是在商量什么重要事务的王部长和李厂长俩人。
王部长随手招呼了一下强勇,刚想问点什么,强勇就顾不得客套抢先发话了,噼里啪啦地把刚才在营销部发生的一切和盘托了出来。
强勇的“惊人之举”大大出乎了王部长和李厂长的意料,他俩边听边咧开了嘴。饶是一向板着脸的李厂长,这会儿也笑得像个孩子;而王部长错愕的样子似乎也不好到哪儿去。不过他是由衷地高兴呐!那可是自己的弟子的成就啊!
临了,王部长似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头一次当着李厂长的面向强勇竖起了大拇指!而李厂长也是头一次向王部长舒展开了他鲜为人知的八颗金牙。
强勇的文章被最高级别的《人民日报》等五家权威媒体联合征文录用的消息一会儿功夫就象疾风吹劲草一起,再次瞬间“席卷”了天明家具厂。
“强勇,没看出来呀,真是大才子啊,这回直接整到北京去了,请客请客!”
“好家伙!不声不响就上《人民日报》了!”
“这才是我们的大才子的状态嘛。”
“上个月在《南方日报》上露了个脸,这个月就跑到《人民日报》副刊上去凑热闹去了。强勇,照这种架式,再下个月你还不得出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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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当事人,强勇自然是最开心的。这可是自己的文章自出学校门以来连续被高级别的媒体杂志所认可的“里程碑”哟。
叶芬和颜之夏闻讯后,再次与强勇在相约的餐馆里进行了有点仪式感的庆祝!
但是,高兴归高兴,这并不能代表一切,工作和生活还得继续。等过了这高兴劲,强勇吃惊地发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因此改变。
更让强勇有点难以接受的是,没几天,还在“云里雾里”的自己一下子就跌落到现实。因为即便是上这么高级别杂志的文章,相应的稿费却并不高,心中不免生些惆怅。
而在这个时候,老妈叶芬的反应似是更加“理性”,说出来的话不象是安慰强勇,反倒像是给本就有点失落的强勇当头泼了一瓢冷水。
“哟,强勇,这事点到为止就好,不能当饭吃的。你自己都看到了,这么努力地上这么高档的杂志才这么一点儿稿费,是不是还不够我们娘儿三个在餐馆里吃一顿的啊?所以,你要面对现实,现实就是你要工资来养活你老娘和你未来的媳妇!光凭这些,用来吹个牛还行,养家糊口啊?恐怕只能喝西北风了!我看你还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吧。”
就这么一席话,虽让强勇很是扫兴,但细细想来也不无道理。
工作才是自己现在闯荡社会的谋生手段啊,自己的文章上了最高级别的文化阵地又怎样?那点稿费确实是千万养不活自己的,更别说还要养活一家人了。所以说工作才是自己的第一要务,工作丢了自己还有时间还有心情还有经济能力来支撑自己再搞文学创作吗?
就这么思前想后了好几天,强勇终于一狠心,放下了本当一发不可收拾的笔头和心思。
时间就像大浪淘沙,一天天地不经意地在学生军中淘来了张三,淘走了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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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以后,天明家具厂的人们忽然发现:原来最高峰时三十多人的庞大学生军队伍,慢慢地在缩水,缩到现在,还在上班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似乎也正是强向西与元老们“持久战”“拉锯战”的战况的缩影。
天明家具厂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遭遇了“新产品定位不准、推销遇阻、老产品订单萎缩甚至难以为继”的尴尬局面,市场份额呈断崖式大幅锐减。
这是天明家具建厂十多年来从未遇到过的局面啊。
这对于强向西总经理的打击是可想而知的,平时左右不想让强总称心如意的资深元老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市场是他们共同的“敌人”,拿不下市场,可能谁也“活不好”!
然则,陆续离开的学生们固然多半出于感情原因或因前途的考量,但天明家具厂订单的锐减以及福利待遇的“每况愈下”也加速了这一进程。尽管天明家具厂在镇级企业效益评比中仍旧总是名列前茅,尽管已经从“深圳天明家具厂”完成了到“深圳天明实业总公司”(以下简称“天明公司”)的华丽转身。
天明公司“换汤不换药”,虽说是改了名字,里面的人和事特别是制度还是老一套。
原来追随董事长强盛国的元老们,原本不想放过这次看强向西总经理治下的天明陷入困境的笑话的机会,他们有几次甚至在公开的场合就对强总的政绩“冷嘲热讽”,甚至动不动就三五成群地出现在天明公司董事长强盛国也就是强向西的老爸的办公室里“打报告”。其时,强董事长正在全力策划在欧洲与人合伙开家具营销公司呢。
尽管强盛国一个月难得回来天明一次,但天明家具厂营销状态的下滑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甚至自己筹划这个营销公司就是早几年已经预测到今天会有这样的结果而做出的后手。他对强向西的所作所为基本上是认可的,特别是引进大量的滨江企管学生,他甚至觉得这是一个长远的打算,至于过程中有些不太令有些人比如这些资深的元老们满意的地方,那也不一定是错的,最多就是天明家具厂成长的代价而已。
作为走遍全球的“室外高人”,强盛国一有机会,就给这些曾经与自己一同打拚的资深元老们“上课”,上一些他们可能一时还听不懂的“课”:
“眼下的困境,并不是天明家具厂独有的,而是全球家具企业重新洗牌的开始,所以每个企业内部必须要“抱团取暖”,否则就随时会有被淘汰出局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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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会问:资深元老们这玩的是哪一出啊?向董事长“状告”他自己的儿子,这样的“损招”不是“自投罗网”、“自取其辱”吗?
非也。这正是资深元老们的高明之处。
这其中有个原委需要来个小插曲说明一下:总经理强向西其实并不是董事长强盛国的亲生儿子,而是强盛国在十年前从孤儿院抱回来的一个十来岁的孤儿而已。当时这些资深元老们不仅对此了如指掌,甚至在以后的强西边成长中还扮演了不可或缺的叔叔、伯伯角色,只是等到强向西上了几年的大学后,回来执掌天明,似乎一切就开始改变了。
其实仔细分析一下,就不难发现:强向西之所以与已经建立了多年感情的叔叔、伯伯们“分道扬镳”,主要就是在天明家具厂的权与利的互不相让的抗争结果而已。
而早已淡出天明家具厂的管理的强盛国董事长,虽然与这些资深元老们近二十年相处“融洽”,甚至深得他们的“推崇”,但有些事他们还不是很清楚的。比如说:当时强盛国为什么执意要给这个孤儿取名强向西?难道是崇洋媚外的结果?而“德高望重”的强盛国二十年前是从哪儿来的?干什么的?老家还有亲人吗?以他的能力和条件,为什么二十多年只是单身一人不再另娶?
这些很“关键”、很重要的“信息”,因为强盛国的“高深莫测”套路而每每“神龙不见首尾”地不了了之,大家只知道强盛国一直在强调着要好好将强向西抚养成人,而强向西似乎一路来也并没有让自己的新爸爸失望过。不仅顺利地考取了一所在广州的高校,大学毕业后还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顺利完成了从大学生到总经理的华丽转身。
没错,如前所述,可能是急于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吧,一年后,强向西就不顾一些元老们的“感受”,开始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规划和管理天明家具厂,从而有意无意地地走上了一条与老爸也就是强董事长一同创办天明家具厂仍把持着重要部门经理的位置又是公司董事会成员的元老们相互抗争的道路。
应该说,强盛国董事长在开创天明之初,为人处事十分厚道,所以这些本地的元老们直追随着他,到现在还一直唯他“马首是瞻”。
但随着强向西的入主天明,一切开始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强向西喜欢用书本上的所谓科学管理方法来改变天明家具厂。一会儿要填写什么新的表格,一会儿要采用什么先进管理方法,一会儿要引进什么高端的机械设备。。。。。
元老们一开始还碍于强董事长的面子,耐着性子尽量配合。但这些东西有许多是他们搞不清楚的,结果还多次被强向西在公司的管理大会上毫不留情了当反面典型来“批斗”。
而此时的强董事长因开拓海外市场的需要,长年不在天明家具厂,客观上也断送了元老们请他“主持公道”的念头。
投诉无门的元老们哪里受得了这些?“同病相怜”的他们很快就一个个抱成了团,抱成一个或明或暗反抗强向西的团。
双方的交锋互不相让,愈演愈烈。
一方面强向东西继续着他自己的管理模式,元老们虽然难以接受,但也不能冒着被人背后骂为天明管理拖后腿的罪任,所以还是尽可能地去忍受;另一方面强向西虽然恨不得将元老们一个个从管理岗位上拉下马,但双拳难敌四腿啊,何况放眼整个天明家具厂,能够有点份量来取而代之的几乎没有几人能够做到。所以,双方虽彼此内心极大不满,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相互打着交道。
等到强董事长回国偶尔知道了点他们的重重矛盾的皮毛后,劝说已经失去了意义。
早已跟元老们杀红眼的强向西,非但日渐视元老们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甚至对作为长辈、领导的强董事长也不再向以前一样毕恭毕敬,从最初的时不时闹点别扭,到最后的一言不合就争吵成为了家常便饭。
强向西态度的转变,对于天然就是要作为传承自己铱钵的人选而言,强董事长开始有点“举棋不定”了。特别是跟自己一起创办天明家具厂的元老们时不时过来“诉苦”的惨相,有时候强董事长真的想通过董事会罢免自己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儿子强向西这个总经理,直到他的“神来之笔”--从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招来了一大批大学生后,看着他人性突变,一下子似是恢复了从前勤勉向上任劳任怨的样子,强董事长心里才算安稳了点。
而此时公司的“风气”也开始好转,元老们的抱怨们相应也减少了许多,几经犹豫的强董事长才开始决定淡出公司的决策层,继而专注起海外的多元化投资的生意来。
年轻的滨江市企业管理学校的学生军大批留下来是需要充足的理由的。要么就像王部长一样,虽在工厂,但仍可以继续潜心着做着自己专注的教与学或教育成果转化为生产经验的事儿;要么就像强勇这样式的,被感情的魔镜照着只看得见自己和镜子。
广东的气候优势基本体现在下半年。最高的温度远没有滨江的高,最低的温度却比滨江的高不少。因此在这种不知季节变换的地方,时间过得就不是一般的快。
当天明公司行政部破天荒大张旗鼓地张罗着为学生们买回家的春运票时,尽管已经没几个人了,尽管票还没到手,剩下的同学仍然对天明家具厂的暖心之举充满着感激之情。
临近年关的天明公司没有像以往一样通宵达旦加班赶货,因为正常的八小时上班时间工作量尚不饱和,这让十多年甚至二十几年埋头苦干在天明的老员工很是不太适应。
是啊,工厂的订单越来越少了,而订单越来越少的原因是新产品越来越少了,外来市场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大了。
穷则思变。
强向西开始通过各种手段网罗产品开发的高手,但却收效甚微。于是不自觉地背负着几千人出路和元老们的极不配合的双重压力。一时间可谓“内忧外患”。
“台湾富万达公司”的从天而降,英雄般地挽救了大厦将倾的天明公司和强向西,从而使天明公司逆势而上突然爆发,短短半年时间一举成长为产销过亿的天明集团。
然而“成亦萧何,败亦萧何”,风光无限的天明集团两年后便一头重重地栽在这家大有来头的台湾巨人的精心设计的骗局中,从此一蹶不振。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