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妍的面色本就苍白,一听到拶子二字更是惨白得看不见一丝血色,她慌道:“嬷嬷在说什么,婢子从没有做过偷盗之事。”
轻荷微眯起眼:“是否做过,自有证据明示,由不得你不承认。莫要以为身后有人,便可肆无忌惮地欺负月姐儿,她心软,我手可不软。”
“婢子冤枉!婢子从没有做过这种事,定是有人陷害。”
“我看这庄里就没人能爬到你头上去,还有谁敢来冤枉你。”
说话间仆役已经将拶子取了过来,按住巧妍就往她手上套,巧妍使劲挣扎着。
“嬷嬷,婢子没有做过的事,又如何能承认,定是有人陷害婢子,婢子自幼受沈家家规教导,又怎敢擅自偷盗主子之物。”话未说完,拶子已将她的手指紧紧夹住。
沈碧月进院时,只听到巧妍连绵不绝的一声声惨叫,甚是凄厉,一边叫还一边辩解,轻荷却面色冷厉,像是没听见。
巧妍纤细的十指很快被夹得变形,指节上全是青紫之色,沈碧月在一旁看着,回想起前世被人关在了囚室里夹手指的情景,神色不由得有些漠然,垂在袖里的十指紧握,再舒展开。
“不是我,冤枉”巧妍趴在地上泣不成声,一张秀丽的小脸因疼痛而扭曲,身体也微微抽搐着,十指有些歪曲,软软地贴着地。
“冤枉?”轻荷冷笑,“你的房中搜出的可不仅是月姐儿的嫁妆,还有白银数十两,庄里众人亲眼目睹,你却喊冤枉?真不知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贱奴!”
白银数十两?她的声音极冷,句句话犹如冰柱般狠狠地砸进巧妍耳里,震得她生生一愣,连同在场的秋蕊与晚来一步正站在园子门口的春云也是一愣。
“白银”巧妍喃喃道,眼里渐渐涌出不可置信,“不可能的,我房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那个东西分明在”
轻荷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正要开口,又想到了什么,扭头对沈碧月道:“月姐儿先回寒香院去吧,不过是个贱婢,省得脏了月姐儿的眼。”
沈碧月从善如流,轻笑道:“嬷嬷说的是。”说完便转身,打算离开。
见沈碧月已经转身,轻荷才冷着眼看向巧妍,喝道:“恶奴巧妍,私吞主宅拨款,还妄图偷盗主子财物,就地打死!”
巧妍浑身一震,身子已被人粗鲁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她拼命地挣扎着,嘴里还喊着冤,但棍棒砸在身上的疼痛还是如雨点般细细密密地落了下来,打得她说不出话来。
春云望着里头的情形,面色倏然一变,脑中闪过沈碧月方才与她说的话,让她替巧妍善后,难不成这个善后说的便是收尸?
这时沈碧月走到了她的面前,她下意识抬眸看去,正好对上了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心里一惊,低下了头。
待沈碧月领着子衿从自己身边走过后,她才缓了口气,仍旧低着头,扶门久久而立,手脚早已冰凉,额间也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不知为何,自月姐儿被关了几日之后,她每每与她对视,都会不自觉地心惊胆战起来。
此刻里头的呻吟声渐渐虚弱了下来,一直到没了声音,彻底断了气,在场的众仆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