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功夫,梁梦问凤景,从前关押犯人,是否也都会分别关押。
“回郡主,若无命令通常是一起关押的。但或许因两位王爷身份不同,刑务司揣度着郡主的意思,才将其分开。”
梁梦点点头,这样的安排,让她心里踏实了一些。
到目前为止,梁梦还未抓到甘通被陷害的实证。
昨日将两人下狱,今日就急着提审烈朴王,也是想从他嘴里套出些线索,尽快还甘通清白。
可梁梦还是太年轻了,在朝堂上没见识到的手足情深,今日在这牢里,算是开眼了。
“里间安静,三叔可还住的惯?”
梁梦一想到他在朝堂上张扬舞爪的样子,如今见他颓废落魄,很是解气。
“让郡主见笑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不敢有怨言。”
不敢有怨言,就还是有怨言了。
梁梦不知,他这阴阳人的功夫,是何时学会的。但想证明甘通的清白,她虽不悦,却也还是要缓缓而治。
“委屈三叔了!不过,若是这金国大牢住不惯,侄儿也可让三叔住回王府。”
话说到这,她明显感觉烈朴王的身子往前探了一下。可随即,他又假装淡定道:
“郡主又说笑了。”
“孤不是在说笑,孤只是有一事不明。叔叔和甘相从无嫌隙,为何要冒杀头之罪,陷害甘通卖国呢?”
烈朴王抬了抬眼,瞥见一旁正在记录的凤景。如此明显的试探之意,他又怎会听不出呢。
“回郡主,国相府一事证据确凿,何来栽赃陷害一说?”
“三叔确定?”
梁梦见他嘴硬,恨的牙根直痒,立马戳他痛处。
“若事实是叔叔陷害不成,又牵出过去行事不端,迫害商贾之事。如今还不肯回头是岸,怕是以后,连颐养天年的机会都没了。”
烈朴王闻言抬头,正对梁梦犀利的目光。
这话他听着耳熟,在来金国大牢的路上,地文王已经告诫过他无数遍了。
“三弟放心,那个丫头不敢把咱们怎么样。你只要看清形势,把甘通通敌一事咬死。咱们上位就指日可待。”
正这样想着,烈朴王突然就笑了。
“郡主,国相府通敌证物,乃是臣带人,从甘通书房搜出来的。郡主若不信,可叫那日搜查之人,出来对峙。”
事到如今他依旧愿意相信地文王画的饼,可梁梦也不甘心,继续逼问。
“那绢帛一事,你又如何解释?那封血书,难道不是用你府上的绢帛写的吗?”
“那绢帛各府皆有,凭何断定是我府上的?”
提到绢帛,烈朴王还想继续抵赖。
“三叔错了。那绢帛本就是婶婶进宫给母亲侍疾时,得的赏赐。整个金国仅此一件,金贵的很。除了您府上,别人断是拿不出的。”
梁梦起身,背对着烈朴王说完这些,分明感觉到他错愕的目光,从身后袭来。
事到如今,若他再出言狡辩,恐怕连他的夫人也要被牵连进来。
烈朴王跪下给梁梦磕了个头
“还请郡主明鉴,绢帛一事的确是臣有意为之。”
梁梦原以为他要认罪,示意凤景仔细记录。
没想到烈朴王顿了片刻,继续道:
“臣这么做实属被逼无奈。那陶姓奸细死于国相府中,甘大人又拒不承认与虺部有所勾连。为保郡主和我金国安危,臣不得不出此下策,伪造血书。以此为借口搜府,方才找出他通敌的罪证。”
“无耻至极!”
梁梦怒不可遏,顾不得什么郡主身份,愤怒之言脱口而出。她没想到平日里低眉顺眼的烈朴王,诡辩之功竟如此厉害。
照他的说法,梁梦不仅不能罚他,还要重重的赏赐这个“护国忠臣”。
眼瞧着多说无益,梁梦也不愿再费唇舌。她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后,气冲冲的离开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