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元殿内果然安静的可怕。
烈朴王像受了大惊吓似的,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文王垂着头,也一言不发的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梁梦见满朝文武,无一人愿意站出来为其求情,心生嘲笑之余,倒也欣慰不少。
“既然二位叔叔和诸位大人,对此事都无异议。孤便依照国法行事了。”
她清了清嗓子,这句话在她心里已积压多时,现下终于能下令了:
“来人!将地文王烈朴王押入大牢,待孤查清甘相一事,一并发落。”
梁梦的命令,在群臣听来,似乎大有深意。
地文王与甘通不睦,几乎是金国朝堂摆在台面上的事。
此次烈朴王有栽赃国相之嫌,又将郡主置于炭火之上,被下狱严惩本是情理中事。但牵连上了地文王,便是郡主以牙还牙,故意为之。
当日,他们利用通敌卖国构陷甘通,就是想让郡主救无可救。可如今,梁梦的言下之意,便是告诉地文王,想救自己,还甘通清白就是前提。
她命人抄了烈朴王名下的所有商铺。两位王爷的家眷,也如同国相府一般,被禁足在府。
一场叔侄间博弈的序幕,就此拉开。
只是梁梦没有即刻下令治罪,让朝臣们感到意外。
究其缘由,原是她还记得甘通曾告诫过自己,无论何时何事,都不可小觑地文王。
“郡主,您真的会杀了地文王和烈朴王吗?”
回安金殿的路上,凤景的一句话,把梁梦问住了。
此刻,她突然理解,梁帝为什么要等到夕林正式即位,再将遗诏告知于她。
人情、法理和时局,的确让人难以抉择。
即便她时常提醒自己,并非真正的夕林郡主,也还是难免,在面对这些棘手事时左右为难。
她没想好,却也没直面回答。只是吩咐凤景道:
“明日孤要去金国大牢看看,你来安排。”
“是,郡主。”
“郡主,那地方......”
寒水本想上前劝阻。但见梁梦抬了抬手示意她退下,又把话咽了回去。
金国大牢,绝非梁梦可以想象的地方。
与之前她在电视里看到的不同,这里狭小憋闷,走到门口,阴森之气就扑面而来。
梁梦被吓在原地,看见墙上斑驳陆离的痕迹,有些头皮发麻。
她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咳咳......”
梁梦被发霉的血腥味呛到,重重的咳了几声,身子尚未痊愈的她,一时还适应不了这种环境。
锈迹斑斑的铁栏,眼神绝望的囚徒。梁梦正跟着狱卒往前走,突然,有人朝她扑了过来。
“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
她被那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走开,走开!”
狱卒呵斥着,又护着梁梦继续往前走。
“地文王和烈朴王可有关在一处?”
梁梦没有经验,关押前并未说明此事。
“回郡主,是分开关押的。烈朴王关在最里面,地文王在另一侧靠外的牢内。”
“那你去找一处干净地方,孤要见见烈朴王。”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狱卒得了命令,离开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