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安金殿,光亮逐渐褪去,墨色悄悄挑染着殿宇。
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压抑。
“这下麻烦了,他们说虺部奸细死在国相府,这是要给甘大人扣上通敌的帽子吗?”
听完营军带来的消息,凤景坐不住了。
“未必尽然。哪有人勾结外敌,会让家丁将其挡在门外,引人侧目的?在下都能看出的破绽,朝臣们难道不会质疑吗?”
寒水觉得此事漏洞太多,根本不可能凭这人身份,就给甘通定罪。
梁梦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
她皱着眉,眼睛直直盯着杯里飘着的茶叶
“拜见郡主!”没过一会,又一营军士兵前来传话。
梁梦慌忙起身,碰倒了茶杯,溅了一身水。
她顾不上被水烫到的疼,快步走到士兵面前:
“快说!”
“烈朴王说……要搜府。”
“搜府?”
凤景和寒水几乎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那是国相府,若无实证,怎可平白搜府。”
梁梦高声质疑。
“荣将军也是这样说!可……烈朴王说要搜,所以在下才来请郡主令。”
“下令搜府?孤为何要同意搜府?”
梁梦觉得可笑。他们咬着甘通不放,现在又来胁迫自己,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回郡主,烈朴王的人,在那商人身上搜出了血书,指控甘大人通敌卖国。”
“甘相卖国?”
这大概是梁梦穿越过来以后,听过最难以置信的话了。
且不说甘通位居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即便他想夺权,有遗诏傍身,还需要悉心教导夕林郡主十数年,再想办法通敌卖国吗?
“孤不同意搜府,你去回话吧!”
梁梦见多了小说里,忠臣良将被冤的悲惨结局,在她这,断不会让甘通有此下场。
“郡主,是甘大人命在下,来请郡主令的。”
“甘大人?”若非绝境,甘通必不用同意搜府。
“现下,看来别无他法了。”
“郡主为何这样说?”
一向沉稳的寒水此刻也慌乱了起来。
“他们定是安排好了一切,才敢要求搜国相府的。奸细夜闯、血书。等孤下令搜府,也必定会搜到提前藏好的东西。”
“那甘相为何要来请郡主令啊?”
听到梁梦这么说,凤景也乱了阵脚。
“如果孤不下令,那孤和甘相就会一起被拖入深渊。”
梁梦后悔自己逞一时之快,惹出这么大麻烦。眼下困在局中,他和甘通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而且稍不注意,就会置甘通于万劫不复之地。
她明白了甘通的用意,出于无奈,梁梦叹了口气道:
“你去传话,搜府吧!”
她取出自己的令牌,又让寒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一并交到了营军士兵的手上。
“这封信,等人少时交给甘相,切莫让人发现”
“是,郡主。”
士兵走后,梁梦的心中,升腾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给她讲一个故事。一个有切肤之痛,又激励她务必坚强起来的故事。
天色已暗,身着绛红色衣服的士兵,骑着快马去往国相府。
可梁梦却希望,时间能慢点,再慢一点。
因为她还没想出,该如何救这位,如父如师的甘通大人